赵思洵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下属也是个没眼色的蠢货
不知道他家主子正在干一件大事吗
人生大事
他听到衣袂翻飞声,果断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叶霄已经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正不自在地问他,“要水吗”
赵思洵面无表情地反问“用来洗脑子”
叶霄清咳了一声,红着脸没回话。
“哼”活该光棍二十五年还没老婆,他都这么主动了,竟然还犹豫。
行,犹豫来犹豫去,你可爱的男朋友没有了
赵思洵眼露凶光,对着门口大声喊“进来”
高山推门而入,莫名的感觉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叶霄虽坐在桌边喝茶,目光也没落在他身上,可高山经过的时候总有一种后脖子凉飕飕的感觉,他讪笑了一声,见礼道“叶宫主。”
“嗯。”叶霄的回应冰冷冷,好似淬了冰渣,冻得人一个透心凉。
至于赵思洵就更直接了,一脸凶巴巴的,似乎很不爽。
高山“”咋了,这两位是谈崩了吗
他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什么事”赵思洵的声音因为虚弱低哑,但是语气却相当不善,仿佛高山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会恼羞成怒,愤起暴打他。
高山嘴角一抽,立刻将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
“就在方才,出现在属下屋中。”
赵思洵接过来一看,顿时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小狐狸耍心机的时候一般就是这副表情,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向来不愿多管闲事的叶霄对那纸条充满了好奇。
高山问“殿下,您怎么看”
“让我装病,倒也是个混进来的办法。”赵思洵朝叶霄努努嘴,让把纸条递过去,满足一下这位大宗师的好奇心。
“那属下明日一早便安排。”
“明日”赵思洵冷哼一声,“就现在。”
高山不解,“可不是写了明日吗”
“他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明日,黄花菜都凉了,我就是得大张旗鼓地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病了爱来不来”
高山道“就怕来不及安排,让人发现端倪。”
赵思洵却笑道“一个细作连这点随机应变的本事都没有,要来何用”
高山想想有道理,于是立刻出门安排。
临走前,看到床边的剑,心里纳闷着叶宫主一向剑不离手,怎么就搁在床头。
高山出了门,摸了一下脑门,竟是一头的汗。
十九悠悠地走过来,笑道“碰了一鼻子灰吧”
“你怎么知道”
十九摇了摇头,嫌弃道“族长这么精明的人,身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憨憨。”
高山不高兴了,“十九,你怎么随便骂人呢”
真是没救了。
十九叹息道“骂你是提醒你,以后叶宫主在的时候,若非十万火急,别去打搅,否则族长不高兴,叶宫主更不高兴,这大宗师不高兴”
高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戚戚,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呀”
“你说为什么”
十九轻嗤了一句,耸耸肩,尽自去歇息了。
从高山的委屈中可以看到,这层薄薄的窗纸差不多已经捅破了,那就好。
两情相悦的事,最美好了。
屋内,叶霄在赵思洵的示意下,将那张纸条扬成了灰,问“他是谁”
“你还记得我第一天来到大庆,派一名细作前去传话,结果这人被丢人水沟里淹死的事吗”
叶霄点点头。
“就是这位细作头子干的。”
叶霄若有所思,“他之前不愿意见你。”
“是啊,觉得我不重要,可现在却眼巴巴地找来了。”
“是因为你被皇后放出来”
“嗯哼,一个注定被当做替死鬼的弃子竟平安无事走出大牢,这还不够令人惊讶高鼎之死,牵扯四国,西越和东楚为了将自己摘干净,焦头烂额地频频动作,大庆朝堂风雨欲来。只有南望,似乎身处其中,又不在其中,作为细作头子,什么消息都得不到,怎么坐得住”
赵思洵虽然从望帝手里拿到细作名单,不过后者也明确说了靠他自己收服,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呗。
如今,机会不是来了吗
赵思洵从床上走下来,他躺久了,身体难受,伸了两下腰,便在叶霄身边坐下来,手指点了点桌面。
叶霄从善如流地替他倒了一杯水,赵思洵喝了一口,然后推回去,嫌弃道“有一点点冷了。”
所谓一点点,就真的只是一点点,不然叶霄也不会递过来。
一般这个时候,常人都会让下人重新送一壶热茶上来,但赵思洵没这个打算,只是抬着下巴看着叶霄,不言而喻。
修长的手指握上杯盏,稍许之后放开,重新递到了赵思洵的面前,“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