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宛啼笑皆非,“姐姐,咱们如今在木兰围场,不日就得回去的。”
“那又如何,怀孕这样的大事,不该添点喜气么”庆嫔很讲究仪式感,看那花的位置怎么摆都不对,来回折腾了三四次,这才舒舒服服坐下。
看郁宛皱眉喝着黑糊糊的药汁,庆嫔笑道“难怪这一路上你都无精打采的,敢情是双身子的缘故,既如此,怎么不早些跟万岁爷说呢便可不必跟来。”
郁宛翻个白眼,她也想啊,可谁能料到这种事且陈院判只说怀孕月余,并未精确到哪一天去,说不定是出发之后怀上的也未可知。
庆嫔感觉知道了了不得的东西,原来马车上还有不老实
她轻咳了咳,“也罢,总归宫里人没有不求子嗣的,忻嫔先前那场无理取闹,虽是垢谇谣诼,我总担心万岁爷因为六公主的缘故冷落与你,还好如今你自个儿也有了,忻嫔再想拿孩子说事只怕不容易。”
郁宛按着依旧平坦的小腹,有些惆怅地道“我只怕养不好它。”
她自己就是个没多少责任心的人,以前在家全凭爹娘溺爱,一点苦都不叫她吃的,她也厚着脸皮当了近三十年的巨婴,如今她自己却即将身为人母,她能担起家长的职能么既要让它平安成长,还得教它为人处世的道理,不能把好苗子给养歪了像和敬公主那样。
一时间千头万绪,喜悦反而冲淡不少。
庆嫔不意一席话惹出她伤感,只得忙去哄劝,“你别着急,这不还有我在呢左右我已当了三个孩子的姨娘,再多一个也不算什么。”
郁宛哂道“算了吧,你以为养小猫小狗呢,光永寿宫就够你奔忙的。”
庆嫔乐呵呵道“债多不压身嘛,左右你这胎我先预定了,你若敢让它认别人当干娘,我定不依的。”
郁宛好霸道的女人。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庆嫔便问她,“皇上可有跟你提过晋位之事”
郁宛摇头,“还没呢。”
横竖她都是永和宫最大,不急在一时。
“你这傻孩子万岁爷许是忘了,你不会自己提”庆嫔着实有些恨铁不成钢,一面便跟她细述晋位的好处,譬如可从偏殿搬去正殿,地方大不少不说,连使唤宫人也能再多上十来个,还有月俸,将来给孩子额外打打牙祭,量体裁衣,付给先生的束脩,哪样不得花钱玩具玩腻了总得换新吧,难道尽找内务府要
郁宛被她说得有些意动,“这种事不好张口罢”
庆嫔恨不得手把手教她,“谁要你直抒胸臆了你就不会动动脑筋,撒个娇儿,把语气放甜柔些,我就不信万岁爷不上当,难道非得等孩子生下来倘若竟是个公主,不就全泡汤了吗”
郁宛想了想,她确实很少干撒娇这种事特指有目的的撒娇,床笫间那种情到浓时的嘤咛不算。
涉及到钱或物她更是很少对乾隆张口,觉得太耻,何况她也没到过山穷水尽的时候,偶尔月例用超了,第二天王进保就会命人送来。
可能万岁爷就以为她是个物欲淡泊的人,所以觉得她不求位份,只一心侍奉圣驾便好
那可不成,徒有宠妃的名头却无宠妃的实惠,不就成了白睡么她可不想像康熙爷后宫里头某些,生了孩子一辈子还是默默无闻的庶妃,至少该有的体面得给她吧
要不,照庆嫔的话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