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一把火烧了白骨妖,也算是“降妖除魔”,可那些战士就再也回不了家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解决问题的法子。
凤箫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身为鸟族,更不会想着怎么去杀死同类,而是怎么去净化它们。
凤凰是吉祥鸟。有吉祥之鸟,自然也有不详之鸟。罗刹鸟、姑获鸟都属于不详鸟,它们的出现总是给人带去灾祸。凤凰拥有强大的净化力量,可以帮助它们消除凶戾、解散怨念。
“这就不需要你知道了,反正只要找到它们,我自有办法。”凤箫当然不会把自己是凤凰,具有净化力量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好奇怪。”凤箫道,“罗刹鸟只吃贪欲之人的眼睛,那个新郎官贪得无厌,有了一个娘子还不满足,竟想享齐人之福,被啄去眼睛不奇怪。可那新娘子多无辜,李家小姐嫁了这么个浪荡子,本就够惨了,还要被连累失去双眼。”
龙笙道“可能罗刹鸟也觉得她有眼无珠吧,看上这么个人渣。”
“就算识人不清,也是新郎的错,不该是新娘的错”凤箫反驳,“再说了,新娘成亲前见没见过新郎都还不一定呢。人间不是讲究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到成亲当日才见面的不在少数。”
何止人间,山海境不也一样他到成婚那日,都不知道龙太子长什么样子。丹穴与归墟相距太远,他对归墟一无所知,对那位龙太子更全然陌生。
龙笙跟他辩论“没见过面,同住在一座镇上,还没听过对方的名声么那新郎既是个好色之徒,不信成亲前就洁身自好,定是府中已有美妾成群,不时还在外头眠花宿柳的。如此花名在外,新娘对自己要嫁的人什么名声,岂会一点儿不知她仍上了花轿,那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了。”
就比如他,听过凤太子骄纵跋扈的名声,连夜收拾乾坤袋跑路。
凤箫“若是她父母硬逼着她要嫁呢”
凤箫代入自己,完全可以理解新娘的处境。
龙笙“那她可以逃婚啊。”
他就是这么干的。
凤箫“”
虽然凤箫也这么干了,但他还是要为新娘说话“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反抗这世道闺阁里娇养的女子,十几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突然要她一个人跑到外面活下去,未免强人所难。”
不是人人都有反抗精神,也不是每个有反抗精神的人,就有反抗的能力。
龙笙还想争辩下去,转念一想算了,明明想好要让着他的。
小山鸡已尝过世道之苦,何必跟他逞口舌之快。
“罢了,你和我在这儿争什么没听那伙计说么,那李小姐和杜公子患难与共后鹣鲽情深,人家夫妻现在感情好得很,我们就没必要为他们操心了。”
凤箫一想也是。失了一双眼睛,得了美满姻缘,也算因祸得福。
呸这算哪门子福反正他是不愿意拿自己眼睛换姻缘的
男人,最不值的玩意儿。
翌日,龙笙和凤箫决定兵分两路,各自去查探罗刹鸟和姑获鸟的踪迹。
已知罗刹鸟喜食贪欲,姑获鸟喜抱婴儿,根据这两点,妖怪的踪迹就很好找。
什么地方人的贪欲最多最重
自然是赌坊。
赌桌上那一双双溢满贪婪的眼睛,就是罗刹鸟的天堂。
龙笙思路明确,他准备打听镇上的赌坊在哪里,到了夜里去赌坊守株待兔,把罗刹鸟当场生擒。
就算赌坊人多,罗刹鸟没有当场出现,夜里跟着几个落单的赌徒,也总能等到罗刹鸟。
龙笙的想法很好,可惜问了一圈,都没问到赌坊在哪儿。问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时,那老人问“小公子是外地来的听老朽一句劝,赌钱不是好事,稍有不慎便倾家荡产,债台高筑,切勿沾染。”
龙笙作出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老人家,我就赌点小钱,随便玩玩,不会有事的。您就告诉我,本地哪有赌坊就是了。”
老人见龙笙衣着富贵,想来也不在乎那几个钱。他重重叹气“这位小公子有所不知,在落羽镇赌钱,那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那是要命啊。”
龙笙问“这是何故难道还不起债,得以命相抵老人家只管放心,这点钱我挥霍得起,断不会负债累累。”
老人摇头“要的不是性命,是小公子这双眼睛。夺走眼睛的也不是人,是妖怪。人若是没了眼睛,不是比死了还难受么”
龙笙明知故问“妖怪”
老人称,二十年前,落羽镇还是有赌坊的。那时的赌坊,每日都聚着一群赌徒沉迷赌钱,输了的想赢回来,赢了的还想赢更多,人的贪欲永无止境,一旦上了赌桌,就再也无法收手。
直到镇上出现啄人眼睛的妖怪,起先是啄了李家与杜家人的眼睛,随后就盯上了这群赌徒。
那段日子,凡是夜里赌钱回家的男人,都会被一只大灰鸟啄走眼睛。赌徒们吓得魂不附体,从此只在白天赌钱,夜里不敢出门。可即便如此,人在家中坐,鸟从天上来,照样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