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好吗有机会说的。”他神色还是很沉稳,只反复吻着应隐的额头,“虽然错过威尼斯,但还有长长的颁奖季在等你。还有上映,票房,国内的学院奖,北美和英国的学院奖,多伦多,金球奖,特柳赖德”
应隐破涕为笑“你连特柳赖德都知道”
这个电影节太小众了,但是从威尼斯走到多伦多,继而到秋季的特柳赖德,却是一条对文艺片来说行之有效的奥斯卡颁奖季通关流程。如果说每届接待近五十万名观众的多伦多电影节是北美首映的最强音的话,那么籍籍无名、仅有六千名观众的特柳赖德,却可以说是艺术电影在奥斯卡的最强风向标之一。
虽然特柳赖德将北美首映作为影片入选要求之一,但面对举办时间接近,商业性又很强的竞争对手多伦多,特柳赖德表现出了十足的弹性它可以将多伦多首映视为加拿大首映,而非北美首映。如此,即使在多伦多参展过一次的影片,也可以获得特柳赖德的展映机会。
这里显然是许多奥斯卡学院成员的艺术自留地,因此,对于有志于冲奖的独立电影来说,特柳赖德举足轻重。
这么小众的名字从商邵嘴里说出来,显得很违和。
“缇文说的。”
“缇文说这个干什么”应隐懵懂,“她报名了吗怎么没跟我说”
参加电影节很费钱。雪青是彻头彻尾的文艺片,在内地发行一事又尚未有定论,因此投资回报至今仍很不明朗。威尼斯和多伦多两场首映礼红毯已耗资上百万美元了,虽然特柳赖德电影节很小众,但那也是钱
应隐腮边还挂着泪,却已经开始为钱痛心疾首“我的两千万又要血本无归了吗”
“不会。”商邵笃定,稳声说“老公补给你。”
“你不要又包两千万的场。”应隐把眼泪抹掉。
“好。”
“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指你可以包三千万的场。”应隐补充。
商邵失笑,屈起指侧,在她腮上抹了一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严谨了嗯”
“我总不能又丢荣誉,又丢钱。”
“谁说你荣誉丢了”商邵牵握住她温凉的掌尖,“我认为,你的表演浑然天成。大音希声,大巧不工,虽然你的对手都很强,但只有你拿,才是名正言顺。你没有拿到,是这个奖项落地歪了,而不是你站得不对。”
很有道理地讲了一阵,他总结道“是奖项的错。”
“你像是那种小孩摔了跤,你会说是路不好、都是马路的错的人。”
商邵垂眸瞥她,理所当然问“难道不是吗”
“”应隐压平上翘的唇角,说“你好护短。”
“是实事求是。”
“不能让你教小孩。”应隐未雨绸缪,“会被你惯坏。”
商邵淡定地应“那得教了才知道。”
不知不觉便沿着沙滩走了很远。
没有穿高跟鞋踩沙子的。应隐脱了高跟鞋,被商邵拎在手里。
一路碰上人,说中文的,说外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耳闻过的,素不相识的,都跟她打招呼。
“请你相信,你的表演是无可指摘的。”
“请不要为结果遗憾,这样的情况多有发生,事实和时间会证明一切。”
“你是我这几天来在威尼斯最大的收获。”
“等雪青在法国上映,我一定会请朋友去看。”
应隐一一地道谢。脚下的柔软沙滩绵延无尽头,人迹却罕至了。她站住,在海风中回眸,赤脚行了个歪歪扭扭的公主礼,做戏道“哦我的上帝,他们可真是慧眼识珠呢。”
商邵温文尔雅地笑了一下,很无辜地问“怎么只对我不讲道理他们是慧眼识珠,我就是护短”
应隐咬着唇,看了他一会,猛地向他跑去,撞进他怀里。
商邵被她撞得猝不及防,闷哼中带着笑,继而将高跟鞋丢了,两只手去箍她的腰。
“今天是不是什么要求都能被满足”应隐喘着气问。
“嗯。”
“那你抱我转圈。”
商邵疑心自己幻听,半笑着问“什么再说一遍。”
“你听到了。”应隐仰起下巴“我就要。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商邵只好依她言,将她公主抱起。她轻得厉害,瘦得厉害,不费他多少力气。转了数圈,应隐先笑起来,闭起眼,抓着他衣襟缩成一团“好晕好晕,放我下来,不要了不要了”
她落了地,晕头转向,栽到商邵怀里“天旋地转。”
商邵被她这一本正经的四个字可爱到,帮她揉着太阳穴,问“还要不要”
“你一点也不晕”应隐不敢置信。
“考帆船执照时专门训练过。”
“好厉害。”应隐由衷地说“那你叫我一声仙女。”
商邵咳嗽一声,淡声道“回去了。”
“你不愿意”应隐牵住他,“我知道了,你觉得我配不上。”
“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