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烟花里,熠熠光彩里,苏余的眉眼闪耀,鲜活的烟火气终于浸润进灵魂,充实她干萎的骨骼。
春节真好,不止团圆,还能起死回生,抽出崭新的嫩芽。
这半年,苏余在广州搬了两次家。
到夏天,她租换了条件更好的小公寓。
收拾一新,给颜宓视频参观。
颜宓夸赞连连,说她真牛。
苏余是挺牛的,苏小老板,总有一天变成苏大老板、苏总。
颜宓说,等变成苏总的那天,再让aic带男人来,任她挑选。
苏余笑,不要。
怎么能不要呢,闺蜜之间无话不谈。颜宓调侃,你不想要男人啊。
苏余说,不要。
颜宓问,你和周非池真的没联系
嗯,真没。
她微信里,周非池的头像都黑掉了。
盛夏太阳毒辣,苏余被烤黑了两色号。但她不在意,爱上了热辣辣的夏天。因为她的小公司业绩做得好,这回又招了三个员工,其中一个还是她同高中的学弟,小赵小她两届,一口一个苏苏学姐,叫得可甜。
都成学姐了。
苏余恍然,然后低下头笑。
城南二中的学生就是优秀。小赵小鲜肉,做事也灵光,苏余去哪都带着他。这次来深圳,小赵也随行。学弟学姐一唱一和,把甲方老板搞定得服服帖帖。
大手一挥,一字千金。
拿到合同,苏余笑得跟花儿一样,饭局的酒没白陪。
小赵看着如花般旖旎的学姐有点呆,“学姐,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我是要去休息,但你的活还没干完。”苏余挥挥手,“赶紧送姚总去机场。”
小赵实心眼,不放心,非得看着她回酒店。
苏余自顾自地比划,不用就是不用,她没醉,只是力气有点虚。
确实虚,虚到手机没抓稳,从掌心飞了出去。
好响一声,屏幕裂得没眼看。
苏余的七分醉醒一半,得了,乐极生悲。
换个新的,苏余舍不得,她研究了一下,换个屏幕能继续用。
小赵学弟不敢吱声,溜去送甲方。
苏余问餐厅服务生,这附近有没有修手机的地。
服务生说,您往左走个50米,再往右20米。
晚上的风怎么还这么燥热,百来米,苏余走得热死了。
修理店好找,亮堂堂的一块店招。
苏余推开玻璃门,空调冷气披上来,终于舒坦。
“你好,我的手机它”
苏余说了一半,忽然哑声。
柜台后站着的人,转过身。
周非池的眼眸跳了跳,眸色泛滥汹涌,又一瞬被自己镇压回去。
而苏余,那醒了一半的七分醉,加倍还回,实打实的,彻底晕醉。
一旁的店员热情接话,“手机怎”
周非池往旁跨步,不动声色地拦住店员,他看着苏余,四平八稳的语气,“手机怎么了。”
男人的声线既熟悉,又有点陌生。大概是被冷气泡过,渗出些许寒意。
“屏幕碎了。”
周非池伸出手。
苏余把手机交给他。
两根手指,一黑一白,一细一粗,像磁力石,指尖若有似无,于低空交涉。
周非池低着头,把弄翻转。
苏余问“能修好吗”
他说“换屏。”
“哦。那换吧。”
周非池还是低着头,沉默地拿出工具箱。
一定是店里的白炽灯太耀眼,从上面直勾勾地打下来,炫得她眼晕,头晕,把醉意烘蒸得吐泡泡。
苏余看着他,纯黑t恤,这个姿势,露出一截粗实的后颈。利索的寸头贼酷贼有型,短短的,每一根都有向上蓬勃的生命力。
“那个”苏余晕乎乎地说“原装屏是不是贵一点呀。”
周非池还是没抬头,不说话。
苏余有点醉,语言功能技术性倒退,“多少钱呀,打折吗。”
周非池拿出螺丝刀,热熔胶,剪刀,专业得一批,又高冷又帅。
苏余晕得不太行,往后一大步,背抵着柜台,手下意识地去扶东西。
虚虚一晃,没东西扶。
就要站不稳的一瞬,强有力的掌心稳稳托住她的背。
好烫啊。
苏余看向周非池,这么烫的手心,烧得快沸腾了吧。
周非池的唇都快抿成薄薄的刃,能割肉的那种。他的眼睛也藏不住了小火山,蠢蠢欲动地迸火焰。
这样炽烈的灼烧,烧起了苏余的五感,回忆不是回忆,而是身体的一部分。身体的印记,怎么可能忘记呢。
苏余头晕得不行,靠着那股热源,卸了酒劲。
“周师傅,我手机,你要好好修噢”她声音像堵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