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吸着氧气瓶,操心情路坎坷的哥哥。
苏余心软了,心疼了。她去看沁枝,给她留了红包。
乖小孩不要。她说“姐姐的钱不能要。”
“那谁的钱可以要”
“嫂子。”
苏余笑,捏了捏她细软的手指骨节,“诡计多端,谁教的。”
乖小孩的眼神往身后递。
苏余侧过头,周非池站在那,身后是白白的墙,衬着他的笑容很满很满。
桌柜上放着沁枝的检查报告,验血的,彩超,ct,有十几张。就算100块一张,嗯,周非池小半月的工资都在这了。
苏余陪周沁枝打完吊瓶才走。
周非池送她,送到门口,堵在她前面不挪脚。
苏余摸了摸他的石膏,轻声说“我明天会来的。”
周非池这才让路。
他说“我等你。”
苏余去地库取车。
医院车多,一辆接一辆。
跟在她车后的是黑色丰田。
苏余慢慢开,丰田慢慢跟。
苏余忽然一脚刹车,然后倒挡,给油。轮胎与地胶摩擦,声音刺耳。她倒车,车尾撞向丰田的车头。
“嘭”
苏余八风不动,面不改色。
她下车,敲了敲丰田的车窗,待车窗滑下,苏余冷声,“你们就这么喜欢当徐仄恺的狗吗。”
对方面露难色,“苏小姐,是夫人。”
苏余怔住。
她早发现了,这段时间,总有车在跟踪她。
昨晚在酒吧,姓李的说了句话。
“你在外面玩还得花钱徐仄恺不介意”
姓李的都知道了。
姓徐的一定更早知道。
她原以为是徐仄恺,可她忘了,徐家不止徐仄恺,还有徐董,徐夫人,各种徐叔叔,徐伯伯。他们有的是能力,让意外不是意外。
苏余忽然觉得冷。
封闭的地库哪里来的妖风,一阵阵的,吹得人冷汗直筛。
骤然响铃的电话,是妖风过后急速降下的冰雹。
走狗真尽职,把肉骨头的动向上报主人。
主人真把自己当主人,不允许肉骨头被别人叼走。
苏余接通电话。
徐夫人让她回徐家。
“姐姐今天会来吗”
周非池交费回来,听到妹妹灵魂发问。
“不知道。”周非池诚实。
也许不是不知道,而是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在你心里的信誉度就这么点儿啊”苏余拎着一箱车厘子,笑盈盈地出现在门口。
周沁枝惊叫“苏苏姐姐”
苏余看向周非池,“你看着我干吗,叫人。”
周非池嗯了声,“你想我怎么叫。”
那还是别叫了。
救死扶伤的医院,开什么小黄车。
苏余走过来,故意撞他肩。周非池配合地被撞开,垂着眼,剑眉微挑,痞子劲足足的。
苏余还带了饭,椰子鸡清甜,小米粥软糯。
今天的苏苏学妹,格外宜室宜家。
车厘子饱满,沉甸甸的红。
周非池将她拉到一边,“我来。”
“你一只手怎么洗。”
“我洗,水太凉,你别碰。”
苏余没再坚持,位置让给他。
淅淅沥沥的水声填补短暂的安静。
周非池喜欢这简单的,愉悦的节奏。她在身边,空气都是淡淡的柑橘香。
“妹妹的病要花很多钱,你这次交了多少”苏余问。
“没多少。”
“她会好吗”
“这一次会。”
“那下一次呢”
周非池的手泡在水里,动作变慢。
苏余说“手术对她是最有效的治疗,有风险,但成功率还算高,只要攒够钱。”
“嗯。”
这么平和的苏余,周非池心里没谱。
他关上水龙头,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苏余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周非池很快回“没关系,我不要你的钱。”
“别的我更给不了。”苏余看着他,目光里插着两根钉子,又直又硬,没半点热气。
没热气了,什么都打动不了她了。
两人挨得这么近,却又隔得那么远。
周非池炽热的眼神压着,车厘子抓了一把在手心,明明饱满,圆润,他只觉得虚无。不是车厘子,而是一把在飞散的沙。
苏余不说了,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
周非池看到“程”字,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人可以给你很多钱,一次上岸,带沁枝去做手术。”苏余说“我是从aic那认识的你,他抽提成很凶,分到你口袋剩不了几个。就算以后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