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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几位心思细腻的,这番苦尽甘来竟让他们品出别的味道,总觉得有点像人生呢
人这一辈子不也正是有苦有甜么
一时宴会结束,于夫人特意邀请师雁行同行,两人先在门内屋子里等自家马车,却见宴会时坐在师雁行另一侧的夫人也来了。
于夫人收敛了些笑意,轻轻扯了扯师雁行的衣袖,意思是不要理她。
来之前,师雁行已经通过各种途径搜集了今日宴会宾客名单,虽有相当一部分未曾谋面,但一场宴会下来,根据座次和穿着,大致也能对得上号。
来人姓冯,乃四品礼部侍郎之妻,算柴擒虎在六部的平级同僚。
但两人的年纪足足差了三轮。
弄明白对方的身份之后,师雁行就知道冯夫人对自己的怨气从何而来
她的丈夫困在礼部侍郎的位子上已经很多年了,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建树,能不出错,按着四品官阶告老就不错了。
那位官员本人倒没什么不满,荣华富贵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得看命。
这年头,礼部固然没多少立功的机会,可也不容易惹乱子,是个太平荣养的好地方。
但冯夫人不满意,一直上蹿下跳找门路,想着能不能赶在丈夫告老之前再升一升。
奈何冯夫人好像确实不太擅长交际,上头的贵人们又想不起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礼部侍郎能有什么用,自然不买账。
冯夫人正焦头烂额之际,柴擒虎就这么扶摇直上了,难免心里泛酸。
今日宴会上,又见师雁行三言两语拨动端阳郡主心神,满腹酸气就憋不住了。
师雁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对方老远又露出那副熟悉的生硬的表情,眼神也稍显尖刻。
“师夫人好手腕,”她走上前来,忽然来了句,“一份点心便得了郡主娘娘的青睐。”
她也知道在贵人诞辰宴上说那些话不好,可眼瞅着对方一张稚气未脱的嫩脸,竟也能与自己平起平坐
我们熬了半辈子,耗费心血和金银无数,你一个毛丫头,那样的出身,凭什么
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
于夫人皱眉,才要开口,却听师雁行直愣愣回道“您什么毛病”
两边都愣了。
“什么”冯夫人茫然道。
什么什么毛病
我没病啊
面对不同对象,师雁行其实很擅长随时变换姿态,但这种时候一味忍耐只会叫人觉得她柔弱好欺,连带着背后的柴家、林家和师门众人都要被瞧不起。
不怕说得直白点,现在的师雁行非吴下阿蒙,身份和地位都不一样了,得起范儿
该起范儿的时候不起,落在旁人眼里就是自轻自贱。
“我说您这儿,”她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嗤笑道“在宴会上您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会儿又说什么酸话”
屋子里还有其他几位宾客,听了这话俱都笑出声,于夫人也是要笑不笑的,但明显没有阻止的意思。
冯夫人自诩年纪大,资历深,素来喜欢说教,大家碍于情面,想着男人们同入朝为官,大多能躲就躲,不与她一般见识。
冯夫人都忘了上回被人这么直接说到脸上是什么时候了。
她脑海中一声嗡鸣,一张脸迅速涨得通红,“你简直”
“简直莫名其妙”师雁行抢道。
于公,大家都是四品,我们家小柴身上还有爵位呢,谁怕谁
于私,先撩者贱,你都敢在郡主的生日宴上阴阳怪气了,要倒霉也是你先死
到底是年轻人,胆子就是大,倒是挺痛快的。听说那位小柴大人便是有一说一的脾性,没想到夫人也不逊色,倒是一对佳偶。
于夫人在旁边笑了声,“车来了,走,咱们去吃茶。”
说着,也不理冯夫人,拉着师雁行就走。
冯夫人被晾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众人笑着散去,不禁又羞又气。
晚间回家,师雁行把宴会的事情都跟柴擒虎说了,光明正大地打小报告。
后者一听,冷笑道“我明白是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