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只是萍水相逢,彼此不知底细,便是这些日子王叔说的家里的事情也未能分辨真假,万一他是敌人呢
柴擒虎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前头二十年,他四处混迹,没个正形,所幸父母师门宽厚,从未阻拦,任他自由疯长。如今年过弱冠,身为朝廷官员,未曾做出什么政绩,可唯独有一点却颇有自信他很擅长看人。
这么多天以来,王叔眼神中,语气中甚至举手投足的动作里透露出的疲惫和麻木,做不得假。
这是只有长年累月被基本生活折磨的穷苦老百姓才会出现的姿态。
“做什么的”
柴擒虎和王叔才出了窝棚,就被监军发现了,举着火把就往这走。
“差爷,拉屎。”王叔立刻赔起笑脸,捂着肚子点头哈腰道。
柴擒虎也在后面,面容扭曲,动作如出一辙。
那监军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懒驴上磨屎尿多,就是素日给你们吃得太饱了,竟然还有屎可拉”
王叔和柴擒虎道了谢,又赔不是,立刻找了个上风向,解了裤子蹲下。
那监军骂了一句,喝道“作死呢,滚远些”
这两个狗日的跑到上风口去拉,这不存心找大爷麻烦吗
王叔和柴擒虎整齐地往旁边挪了挪,听着监军骂骂咧咧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柴擒虎自认这些日子自己很是任劳任怨,再难吃的东西也眼睛不眨一下吃下去,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吧
王叔就笑了,又有点小得意。
“头两日我就觉得不大对劲儿了,你们两个小兄弟,虽说肤色黄黑,又说逃难来的,可身上腱子肉那样结实饱满,皮肤也细腻,手上并没有伤痕老茧,一看就是没受过苦遭过罪的。还有那腰杆也未免太直了些”
真正遭受苦难的人,是不会有那么挺直的腰杆子的。
柴擒虎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