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也知道自己的名儿长什么样儿啦”
郭桂香,我叫郭桂香。
四子尚且懵懂,她男人听了,倒是一愣。
又过了几天,桂香正在沙盘上埋头苦连,突然发现自家男人磨磨蹭蹭挪过来。
她皱眉,伸手推了他一把,“挡光了”
男人踉跄一步,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又讪讪止住,果然换了个位置。
见他还不走,桂香狐疑地瞥了眼,也不问。
男人尴尬地挠挠头,吞吞吐吐道“那什么,你,你也教我写写我的名儿呗”
桂香一愣,难得露了笑模样。
于是傍晚四子下学回来,才进门就听她娘在骂人“你咋怎么笨呢郭,这个才念郭哎呀你拉倒吧,你就不是读书的料”
四子“”
后来四子放假进城,把这事儿说与郭苗听,小姐俩抱头笑了大半日,眼泪都出来了。
四子趴在窗口,贪婪地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姐,城里真好啊以后我也要来城里。”
不仅她来,还要努力赚钱,把娘也接过来
至于爹么,嗨,看他进步不进步吧
郭苗笑着摸摸妹妹的小辫儿,“嗯,来吧”
亲自经历了,才知道掌柜的那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究竟是个什么味儿。
郭苗去岁正式成了亲,倒不似寻常女子一般在家带孩子,反倒把男人带到了五公县,单独赁了房子,白日依旧在师家好味做活。
她男人忠厚老实,也在城里找了个活儿。
因没啥大本事,又不识字,每月好算歹算能有个一两多入账,还不及郭苗的一半,且没有年节福利。
外人每每调笑他吃软饭,他也不恼,只道媳妇有本事,是两家的福气。
前儿郭苗查出有孕,婆家娘家凑在一处商议了回,说总得有人在家里照看,最终决定若生了孩子,她男人便去辞了工,专门在家带孩子。
原本婆家还有些不大乐意,说男人带孩子算怎么回事
“况且孩子还要吃奶呢娘不在身边怎么成”
桂香便直耿耿道“我听说城里好人家都有乳母,我们苗苗如今是店长,一年少说三四十两,便雇一年乳母又如何又不是花不起
若她辞了工,全家老少喝西北风去么”
种地收入基本等同于零,那婆家本就依靠卖酸菜和腐竹赚了点钱,可一家人加起来别说三四十两,年底能剩三两就不错啦
故而听了这话,只是涨红了脸,愣是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口。
桂香又看女婿,拉着脸道“你呢,怎么想的”
女婿憨憨一笑,“我觉得行。”
若不是苗苗,这辈子他都没福气来城里住,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就如丈母娘所言,若因为养孩子耽搁了苗苗赚钱,日后一大家子吃什么,穿什么
既然是吃软饭,就得有个吃软饭的态度
他很自觉。
婆家“”
看你这点出息
可不高兴归不高兴,对着郭苗,哪里敢说不中听的。
如今郭苗就是几家的顶梁柱,便是城里那些风光体面的大掌柜赚的也未必有她多,自然底气十足。
转眼到了十月底,师雁行接到信,说是柴擒虎确定父亲年末入京述职,母亲大约腊月初便会从京城启程,赶往沥州下聘。
江茴听了,老毛病顿时原地发作,一迭声喊秋分去选料子做衣裳。
师雁行“”
您倒是关注下真正的重点啊
捏捏眉心,师雁行啼笑皆非喊了胡三娘子来,“你去找牙行问问,就近租一座宅子,就照咱们家这样收拾妥当,缺什么摆件都拟个单子给我,回头去账上支钱。”
沥州的院子当初设计时并未考虑到成亲事宜,虽然安排了客房,但柴母此行必然兴师动众,又要带聘礼,又要带随从,等闲院落根本住不下。
定客栈太生分了,倒不如单独弄个院子,一应开销走她的私账,再拨几个人过去伺候,料理一日三餐。
胡三娘子应了,马上出去办,师雁行又叫了李金梅来。
“说到衣料,你帮我去皮货行的付老板那里传个话,让他选些上等皮料来,男女老少都要。”
柴擒虎的信是十天前写的,说京城已经下了一场薄雪,很冷,字里行间透着可怜巴巴。
师雁行笑了一回,琢磨着也该置办些新皮衣。
师门中人自不必说,周斌、杜泉等诸位大人家里也该借机送些好皮料,未来公婆那边最好也添上。
师雁行自问所学庞杂,奈何就是不会缝纫,也不想学。
反正有针线上的人,她只要出点钱,动动嘴皮子就算“亲手做的”了,何苦费那个劲
唉,有钱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体验不到好些普通人的烦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