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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大师傅和我是老乡,做得十分地道。”柴擒虎开心道,“京中人偏爱羊肉,多有从关外运来的好羊羔,肉细味小,很好吃的。”
他老家在关中一带,也有不少人牧羊,对羊肉的理解可谓中原第一。
师雁行尝了一口,果然鲜美异常。羊肉滑嫩,羊杂劲道,越嚼越香。
再吃几口饱吸汤汁的饼,趁热痛喝羊汤,全身上下都跟着暖和起来,初春夜晚带来的轻寒顺着毛孔发散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微润的薄汗。
畅快
先把师雁行送回客栈,柴擒虎才快快乐乐回家,回去的时候两个师兄屋里都熄了灯。
他擎着右手看了又看,嘿嘿发笑,美滋滋回屋。
到底睡不着,复又披衣爬起来,噔噔噔跑到宋云鹭那边敲门。
“大师兄,大师兄,你睡了吗”
刚睡着却被吵醒的宋云鹭怨气满满,顺手抓着被子往脑袋上一蒙。
“死了”
柴擒虎挠挠头,想了下,掉头走开。
算了算了,大师兄毕竟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吵他睡觉。
这么想着,他又跑去另一个跨院,也不敲院门,直接爬墙进去,把田顷的几个随从吓得够呛。
“我说三爷啊,大半夜的,您这是做什么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招贼了呢。
几个随从捂着心脏软着腿,手里还提着棍棒,抱在一处瑟瑟发抖。
柴擒虎无声笑了笑,摆摆手,“是我的不是,没事了,你们自去睡,我找二师兄说说话。”
几个随从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柴擒虎跑到田顷的卧房那儿猛拍窗户。
“二师兄,二师兄,你睡了吗”
众随从“”
他要睡了还能应吗
您这就诚心不让人睡啊
过了会儿,田顷果然被吵醒,披头散发皱巴着脸过来开窗户,一露脸就破口大骂。
“龟儿子”
柴擒虎置若枉闻,只是左手叉腰,抬着下巴,将右手缓慢而坚定地伸到田顷眼前晃了晃,神秘兮兮道“看见了吗”
满肚子气的田顷抠了抠眼屎,顺手抹在他身上。
“我瞎”
说完就要关窗,一边动作一边怒气冲冲警告他,“敢再来吵,老子把你脑壳打到飞起”
柴擒虎“”
他站在原地没走。
大约几息之后,窗子又吱呀一声打开,睡眼惺忪的田顷把脑袋挤出来,难掩好奇地问“看见什么”
柴擒虎一副我早就料到你会如此的表情,忙凑近了,压低声音,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道“这是小师妹拉过的手。”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就这么,这么拉我的手
田顷“”
短暂的沉默过后,田顷一张圆脸黑如泼墨,手脚并用按着窗框就要往外爬。
“我杀了你”
众随从大惊,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两人分开。
“二爷,二爷,犯不上”
“不至于,不至于”
田顷口中兀自骂骂咧咧,混合着官话、京腔和老家方言,“你个仙人板板不晓得老子被吵醒就睡不着了吗松开,都给我松开”
一边骂一边还将两只胳膊奋力向前呈鹰爪状,虚空抓握,试图卡住柴擒虎的脖子,将他来个抱摔。
正院的宋云鹭听到动静,烦躁而欣慰地在炕上翻了个身,暗自嘟侬一句死道友不死贫道之后,幸福地裹紧被子,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两眼满是血丝的田顷杀气腾腾冲到饭桌边,却赫然发现,只有宋云鹭一人。
“那小兔崽子呢”
宋云鹭忍笑道“怕你打他,一早就上衙门去了。”
却说去到工部之后,柴擒虎一如既往跟几个相熟的同僚打了招呼。
对方见他眉宇间满是喜色,便顺口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柴大人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柴擒虎双眼一亮,“哎呀,既然孙大人非要问”
孙大人“不是,我也没”
滋儿哇,滋儿哇。
几刻钟后,工部其他官员陆续到齐,然后就发现小柴大人今日似乎分外活跃,挨桌给大家倒茶。
上了年纪的老大人们最喜欢这种手脚勤快又懂事的晚辈,笑呵呵领了他的好意,顺口问道“有度今日格外能干,可是遇见什么好事了吗”
“别”
旁边的孙大人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痛苦地堵住了耳朵。
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他到现在脑袋瓜子还嗡嗡的
就见柴擒虎双眼放光,“哎呀既然诸位大人非要问”
众人“”
倒也不是。
滋儿哇,滋儿哇。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一个外部官员走了进来,赫然发现今天的工部好生安静,连他一个外人来了都无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