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这样那样的麻烦,老会长也不愿意往自己身上招揽麻烦,所以即便“综合医馆”的模式已经在很多地方出现,五公县仍迟迟不动。
师雁行知道老会长的心思。
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好不容易一辈子顺顺当当熬过来,眼见下任会长的头衔落不到自家子孙后代身上,又何必再去折腾
只是他未免小心太过,也胆小太过。
人如果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就注定了不会有任何大的突破。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这话很有些道理。
老会长名下的一系列医馆和药材铺子都是从他爹手里继承过来并发扬光大的,爷俩都算是好样的,奈何一代不如一代。
如今,老会长的儿子就资质平平,勉强能做个守成之主。
而他长孙更直接是个纨绔,日后不把祖宗家底败光,就算不错了。
照师雁行看来,左右儿孙不济,还不如趁他自己在世时再放手一搏,至少以后就算是败家破业也能多撑两年。
可私底下却来了一句,“你怎知他没试过”
或许现在的决定,正是他当初挣扎过后的无奈之举。
师雁行一怔。
倒也是。
是她太想当然,也太小瞧别人了。
又或者个人追求不一样,人各有志,她自己喜欢的,又凭什么强加到别人头上
想到这里,师雁行突然心头一凛。
来到大禄朝后她的事业发展得很顺利,中间也曾有过波折,但大都有惊无险,被她凭借上辈子积累的经验教训提前化解掉,时间一长,难免有些自信过头,嘴上不说,可偶尔心里想的,未必不是高高在上。
这会儿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如洪钟大吕,重重敲在师雁行心头。
师雁行啊师雁行,你可真是骄傲了。
这是很要命的毛病。
师雁行暗中调整呼吸,不断告诫自己,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再说回组建美食城的事。
虽然想参与的不少,但却未必有那么大的地方,让谁来不让谁来,让谁的哪个项目来,都必须细细筛选。
而且去到州城后,美食城要开在哪里会不会犯什么忌讳
里面的档口怎么分配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为此,私下里大家频频碰头商议,几乎又在商会之外组建了一个新的无形的餐饮协会
一直到了六月底,天气正式热起来了,大家才差不多商量出个眉目,而师雁行也要搬家了。
几经比较,师雁行最终选定新居,又请人挑了黄道吉日,就选在七月初八搬家。
新家的位置不如现在的繁华,用后世的说法就是大约在五公县内部的四环,但是十分宽敞清净,距离县学挺近的,周围住的大多是想读书的正经人家,整体治安很好。
勉强能算学区房啦。
主体是座三进的院子,带东西两个跨院,非常宽敞。
这一带远离闹市,是纯粹的中等住宅区,房租算得上便宜。
可架不住院子多且大,平时若要整租,一个月也要五六两呢
上任房东搬走之后,曾屡次对外出租,奈何因为整租价格太高难以出手,他又担心租客太多弄坏宅院,不想分租,故而一直耽搁下来。
当时周开帮着一打听,果然也是商会成员,就约了买卖双方见面。
那人和师雁行碰头一看,果然曾在商会上见过,少不得寒暄一回。
“既然是师老板要,我也乐得卖个人情,五百五十两,不二价。”
师雁行当时就笑了,“你不诚。”
果然是商人的嘴,骗你的鬼,专宰熟人。
五公县的平均房价才多少
这一整套院子一来位置不算多么繁华,二来风水也不是多么出色,三来虽然大也有限。
而且所谓的东西跨院原本也不过是把左右两边的房子买下来之后打通的。
真要算起来,就是三套房子而已。
可这个地段的一套房子顶了天也不过在一百三十两上下,三套也就是三百九十两。
他知道好,打折打出买方倒找来了。
我给你打个折行不行
五百五十两,都够去州城买套好房子了。
那人被戳破也不尴尬,振振有辞道“师掌柜也是做买卖的,账却不这么算,当年房子我买了之后重新整修过,你看那地上铺的青砖,房顶上摞的青瓦,正院儿里的花圃,不都要钱”
师雁行皮笑肉不笑,也不跟他扯皮,只扭头对周开道“人家不想卖,这么着吧,君子不强人所难,劳烦你再帮我找找,也不用找这么大的了,就找三处相邻的宅子吧四处也不嫌多,如果租期不到,我可以补足他们房租。
合适的就买下来打通了,一样住。”
周开忍笑应下,就见对面的房东脸都绿了。
“师掌柜,”他生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