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就走。”
那门子一听是郑大官人举荐,倒不好怠慢,闻言就道“既如此,你倒不必等了,里头的事我虽不大清楚,可今儿一早老夫人和夫人就赴宴去了,什么时候归家且不一定呢。”
师雁行倒没奢望回回扑中,只要对方不是故意躲自己就好。
“那劳烦大哥务必帮忙转达,实在是事关几日后老太太的寿诞,不好耽搁。”
那人听罢,越发慎重。
一直到这会儿,师雁行这回来县城的目的才算完成一半了。
江茴就笑,“累坏了吧”
鱼阵吭哧吭哧爬过去,趴在师雁行背上为她捏肩捶背。
她力气小,捏起来跟挠痒痒似的,师雁行装模作样一回就叫停了。
“还行,”师雁行赶车往郑家走,“人生在世,少不得人情走动,虽然累,可只要想想回报,也就值了。”
要是什么时候没处走动了,那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她说得直白,江茴都听笑了。
不过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个道理。
进郑家一番寒暄自不必说,母女三人还是去之前的小院。
听小胡管事讲,以后这院子也不会再安排旁人了。
歇了小一个时辰,师雁行去洗了手脸,这才郑重翻开裴远山给的史书。
这书来得很是时候。
江茴虽读书识字,范围却大多局限在诗词歌赋上,偶尔掺杂几本游记还是偷看的,对本朝历史也不过道听途说,竟不很清楚。
至于外地风俗人文,知道的更是零星破碎。
毕竟史书这类书籍,早已超脱了寻常读物,即便这五公县的书肆中,也未必有得卖。
也由此可见,裴远山实在非比寻常,并不将等闲世俗礼法放在心上。
他素来如此。
只要合乎眼缘,又有心向学,便是渔民樵夫又如何说送就送的。
这还是师雁行来到大禄朝后第一次看正经书,心情竟有些激动。
竖排,繁体,看着着实叫人头大。
师雁行耐着性子边看边读,偶尔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请教江茴,渐渐体味到其中妙处,也不觉得难了。
史书嘛,颇多人物传记和大事,看惯了很有意思。
江茴和鱼阵都托着下巴在旁边听,时不时还根据情节发出“哇”“哦”之类的赞叹。
鱼阵其实不大明白,可见姐姐和母亲都连连惊叹,也跟着凑热闹。
说来奇怪,跟的次数多了,她竟隐约感受到一点本不属于自己的意思,但具体是什么,她说不出。
薄薄几册史书,便将那许多名人名家波澜壮阔的一生浓缩成几行字,属实令人唏嘘。
就好比某一页中提到的“三年大旱,饿殍满地”,简简单单八个字,却是人间炼狱。
细细想来,怎不叫人心惊胆战
鱼阵听不懂,就仰头问江茴是什么意思。
江茴沉默半晌,摸着她的脑瓜叹气。
“就是连着三年没下雨,地里的庄稼都枯死,人没得吃,没得喝,都饿死了”
鱼阵睁大眼睛,十分惊恐。
这样的历史对小孩子而言,无疑太过沉重。
鱼阵想了一会儿,越想越难过,竟呜呜哭起来。
她不想有人饿死。
人的共情能力达到某种程度,就很容易感同身受。
江茴搂着她安慰许久,又取出带来的蜜汁肉脯给她吃。
鱼阵抽噎道“给,给别的小孩吃。”
师雁行和江茴轮流上场,东拉西扯说了好些话,这才渐渐转还过来。
待鱼阵好了,三人又收拾一回,去正房拜访。
有寿被撵去读书,暂时不得空,可有福一个人活泼起来就能抵得上两三个,不多时,也带的鱼阵高兴起来,暂时将那些沉重的历史压到脑后去了。
晚间父子回来,师雁行又跟他们和赵大厨一起商议孙母寿诞的菜谱。
现在赵大厨对师雁行的到来已经很平静了。
不过若说一点儿波澜都没有,也不尽然。
可打击这种事嘛,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又私下联系了孙良才几回,基本可以确定当日是三大桌。
师雁行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与赵大厨搭档势在必行。
得知这个消息后,赵大厨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
嘿嘿,老爷也没忘了我嘛
私下里,孙良才难得说了实话。
“其实若在以前,决计不会这般,只是老娘都八十岁了,唉,还能再有几个春秋呢”
在人家宴会上装哭啥的,实在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听罢,联想起自己去世多年的爹娘,也跟着叹息起来。
师雁行对那些细腻情感不大感兴趣,因为“寿星是糖尿病患者”这柄大剑还挂在她脑门儿上呢
寻常人做寿,要么吃寿桃,要么吃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