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你娘的孬种,看见自家婆娘给人打了,连个屁都不敢放,如今吃饭的家伙都被砸了”
一群人端着碗看热闹,就听鱼阵忽然问“狗日唔”
江茴面上做烧,索性搂着小姑娘背过身去,又捂住她的耳朵和嘴巴,“呸呸呸,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
鱼阵伸胳膊蹬腿儿挣扎“唔唔唔”
憋死鱼仔啦
陈有田脸上挂不住,青着一张脸就朝那婆子去。
谁知那婆子见他过来,不退反进,竟低头弯腰卯足了劲儿埋头冲过来,直接照他胸腹部来了一记头槌
陈有田顿觉胸口一闷,钝痛袭来,两眼一黑就往地上倒去。
然而那婆子的动作比他还麻利,眼珠一转,竟熟练地往地上一趟,蹬着腿儿哭嚎起来“要了命了,没天理王法了,杀人了,杀老婆子了啊”
差点闭过气去的陈有田“”
这他娘的是倒打一耙啊
被打翻的饭菜淌了一地,混着大碗碎片蹦出去老远,地上还丢着不知谁被扯下来的几缕头发、一只鞋
有那混不吝的泼皮闻讯赶来,蹲在街角拍手叫好,嘻嘻哈哈笑道
“打得好,再打得狠些”
“撕她衣裳,看里面可白不白”
师雁行厌恶地皱起眉头,对看得如痴如醉的老张道“张叔,这么下去不成,烦您去小衙门走一趟。”
老张如梦方醒,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这才一溜烟儿跑了。
不多时,姜威带着三名衙役出动,大老远就吆喝起来,“干什么都住手”
郑平安和老杜冲着围观的泼皮亮了兵刃,黑着脸喝道“看什么,都滚蛋”
后面一番混乱且不必说,衙役们四个人来的,八个人走的,只留下满地狼藉。
又有许多人一边吃饭一边回味,说是那两家当从碰面第一天开始就生了龃龉,这些日子以来没少夹枪带棒,爆发只是早晚的事,倒也不算意外。
确实不算意外。
师雁行家的大碗菜一直是四文钱一份,多日经营下来,客户群体早已固定,主要是以小衙门和黄兵等人为首的不差钱的,和老张等舍得花的。
因近日专心卤味,大碗菜越做越少,大部分客户都分散到其余三家。
剩下三家都是三文钱,去吃的人也多是手头紧吧的,觉得只要填饱肚子就成。
也就是说,他们三家的客户群体完全一致,是直接竞争关系。
尤其是对面两家,充分演绎了何谓一山不容二虎。
那对婆媳来得虽晚,却很擅长卖力吆喝,又嘴巴上不饶人,老对着客人们揭对方卖剩菜的老底。几天下来,夫妻档营业额直线下滑,早就恨得不行。
偏今天一大早,婆媳二人又说了许多酸话,那边媳妇子忍不下去,过去大打出手
众人摇头叹息一回,师雁行母女三人也是面面相觑,好气又好笑。
有不少人原本在对面吃,可没想到今儿还没吃上呢,对面摊子都掀了
一群人傻了眼,这咋办
没奈何,只好忍着肉痛,多花一文钱来吃这边的。
不过有一说一,人家这边确实一文钱一文货,人又干净,菜也板正,隔三差五还有新花样。
瞧瞧,才五几日不来,就只剩肉沫焖豆角一个老伙计了。
尤其那个什么酸菜猪肉炖粉条,酸香恨不得飘出二里地,老远闻着就直淌哈喇子。
师雁行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神转折,今天还是只备了不到三十份,竟不够抢的,晚来的食客们不由懊恼异常。
提前收摊时,郑平安一路小跑过来传话,“差点忘了正事,下月初家里还要待客,少不得请你们再走一趟。”
师雁行心头微动,“上回的买卖成了”
郑家几位主子的生日都没到,不年不节的,准是生意上的往来。
而光县学那一处的买卖就足够全力以赴了。
郑平安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小姑娘家家的,猜得倒准。”
顿了顿又道“这回人多,或许还不止一回,有什么好东西趁早都带上别的不说,你不还要弄什么泡椒酸菜鱼可别忘了。”
昨儿那泡椒吃得过瘾,半夜做梦还想呢。
蒜泥白肉也好,再没想到肥肉片子还有那般吃法
五花肉切得极薄,煮得绵软多汁,细腻弹牙。
上面浇了足足的红油蒜泥,底下铺着片得薄薄的胡瓜片,白的红的绿的,色彩艳丽,很是赏心悦目。
一口肉,一口胡瓜片,还没来得及腻味呢,就瞬间清爽。
再一口肉,再一口胡瓜片
酸菜鱼虽然还没吃到,可肯定不难吃
见郑平安砸吧着嘴儿回味的样子,师雁行笑了一回,又问“上次那位裴先生可还来么”
郑平安摇头,“这倒不清楚,他性格古怪着呢,据说不大爱赴宴。怎么,你还同他有往来”
这交际圈儿够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