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水里捞了出来。到后面,她哆嗦着唇,想要质问,卞翎玉怎么可以耍她,她哆嗦着唇,想要质问,卞翎玉怎么可以耍她
他怎么可以对她做这种事
然而她说话的功夫都没了,每当她想说些什么,下一刻就七荤八素,她张口,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破碎的语句,听上去都变调了。
灯烛轻轻的爆破声不断在房中响起,师萝衣睫毛上挂着泪珠,最后把自己捂在了被子里。
可即便这样,卞翎玉净手的声音,仿佛仍在耳边。
“别捂着了,你不是很热”
师萝衣缓了好一会儿,她整个人都被颠覆,几乎被羞耻浸没,她现在不想看见卞翎玉,声音又闷闷,指责他“你怎么可以那样”
“萝衣,这很正常。”
卞翎玉第一次叫她萝衣,很自然,就像在心里叫了许多次。师萝衣不仅愣了愣。
可是
“哪里正常了”师萝衣从被子里探出头,一张脸绯红,艳若桃李,“你这分明是”
她说不出口,但觉得那是不对的,他把她她都那样了,可卞翎玉的里衣都是完好的。那样像是折辱,可是师萝衣又依稀明白,不是这么一回事。
卞翎玉想给她拨开湿发“我不是”
她瞪着卞翎玉的手,想到他做过什么,整个人几乎要退到床的另一边去。
卞翎玉沉默了好半晌。这种时候,夙离的到来,其实他心里该冷冷沉沉的,但是他看着师萝衣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浅浅扬起唇。
怎么会有人介意她自己,而且他净过手了。
“我没有折辱你,萝衣,世间人伦,本就是这样的。你虽然不适应,可并未觉得难受,是吗”
师萝衣见他说得平静,她躁动的心绪真的有被安抚到。
两个人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卞翎玉再慢慢靠过来的时候,她也不再如惊弓之鸟了。她视线下滑,看了眼卞翎玉“你是不是挺难受的”
卞翎玉沉默片刻,说“嗯。”
“那我”她迟疑道,“也帮帮你”
卞翎玉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顿了顿,没办法忤逆自己真实的想法,但他还是问师萝衣“你想吗”
师萝衣现在手抖得很,用一双湿润的眼睛看着他,我也不确定想不想啊
“不必,你等等我,我回来,有事同你说。”这种事得慢慢教,卞翎玉知道她现在没什么力气。
“嗯。”师萝衣轻轻应,明白两个人该说正事了,她看着卞翎玉起身去屏风后。
半晌,师萝衣用手臂盖住眼睛,她努力不去想方才发生的事,被子下,她什么都没穿,不过这次知道,卞翎玉不是不喜欢她,他是很喜欢。
她等了不知多久,卞翎玉终于回来了。
师萝衣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的,有些不太敢看他。这件事本来是她起的头,可现在看上去卞翎玉比她自然多了。
好在卞翎玉没有靠得很近。
“打伤你的东西,是用我断尾炼制的护身麟,在我少时,被母亲用来赠予我同母异父的弟弟,夙离。”
见卞翎玉主动说起正事,师萝衣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的情绪,认真听着。
她惊讶道“你弟弟也来了”
“嗯。”卞翎玉道。
夙离定是来杀他的,他活着一日,夙离就敏感不安。
旋即,卞翎玉把十年前和卞清璇坠入凡间,诛杀堕天妖魔的事,以及和夙离的恩怨,给师萝衣简单说了一遍。
师萝衣终于明白,卞清璇为什么要针对自己,那些不合理的事情,又是为何会发生。
师萝衣久久没有说话,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靠着一颗神珠,活到了现在。
她不清楚神没有神珠会怎样,但她见过修士没有内丹。失去内丹的修士,最后会变得比凡人还要多病,几日间就衰老而死。
她想起卞翎玉最虚弱的时候,连走路都做不到。
师萝衣眼底浸出泪,她仿佛见到少年神明,枯坐在院中,等了她一辈子,他垂垂老矣,白发骤生。他孤零零地在荒山上,可到死,也没能等来她回眸看他一眼。
她甚至从不愿想起他。
师萝衣向来以为自己没有什么无愧于心的事,到了现在,师萝衣才知道,她错得离谱。她多么想责备过去那个自己。多么想回到过去,去荒山上拥抱那个狼狈痛苦的卞翎玉
她没让卞翎玉看见自己眼角的泪,别过脸,将声音闷在枕头中,道“神珠是你的,你拿回去吧。”她一刻都不想卞翎玉再受这样的痛。
卞翎玉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但他既然决定把一切和盘托出,便打算掐死师萝衣这个想法。
“神珠还关系着你父亲的命。”师萝衣若还给了他,师桓在妄渡海,也会魂飞魄散。
师萝衣愣了愣,平复好心情,才抬起脸,对他摇摇头“卞翎玉,你见过我父亲吧他是修真界最磊落的师桓,他怎么愿意踩着旁人的尸骨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