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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她却没法解释,当即最重要的还是不可以验灵。
她强迫自己纠正坏习惯,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别再像少时一样。这才偏过头去看为自己作证的卞翎玉。
说实话,她没想过卞翎玉会过来。卞翎玉为自己作证,不亚于自毁名声。
说自己一个刀修在卞翎玉那里炼丹不会有人相信,但这样阴差阳错被误解,反而有可能洗脱罪名。
师萝衣原本打定主意不让验灵,她到底是师桓的女儿,明幽山不可能逼着她验灵,只不过背上残害同门的怀疑,她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卞翎玉却不一样,他到底知不知道,被认为是内门弟子的玩物,处境会有多糟糕,会多受人鄙夷
看长老的脸色就可窥见一二。
座上的长老脸色铁青,他最见不得这样的腌臜事,恨不得把这些自甘下贱的外门弟子踩进泥里,他出口语调带着冷怒“那你倒说说,师萝衣在你那里做什么。”
他倒要看看,这个凡人能说出什么来,难不成在堂前也恬不知耻。
卞翎玉没理他,只看着师萝衣。
这种时候,师萝衣心里竟生出几分浅浅的无奈来,她已完全没有先前的紧张之意。
卞翎玉重情重义,她不会让他背上骂名,大不了自己还是坚持不让验灵。
她正要说出炼丹一事,卞翎玉却撩起了他的一截袖子。
上面是一大片烧伤,隐约透着青色的火纹。
别说是长老,连师萝衣也愣住,怎么会这样
长老惊讶地看着卞翎玉的伤口,险些站起来“你遇见了苍吾兽”
“昨日我上山采药,遇见了妖兽,幸得不夜仙子试炼回来,被她所救。”
“那苍吾兽呢”
大家都看向师萝衣,要知道,苍吾兽是许久之前,一位大能飞升之时留下的爱宠。后来无人管教,窜入山林,数年前跑来了明幽山,每隔几十年就出来兴风作浪一次,叼走财物,伤害弟子,偏偏躲藏得极好,宗门感到十分头疼。
偏偏这是个臭不要脸的老家伙,还会喷磷火。
苍吾兽在哪里,师萝衣也不知道,她默默地看向卞翎玉,她是没法帮他圆了,只能等着他说。
卞翎玉淡淡道“不知去了何处。”
说完,他摊开掌心,里面有一撮红色的毛,赫然就是苍吾兽身上的。
“捡的。”
这下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连姜岐都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他笑了笑,道“那你与萝衣师妹的运气还真不错,没有性命之忧就好。”
卞翎玉扫视他一眼,眸光有点冷,并不说话。
姜岐被他这一眼看得笑意减了减,心里生出几分毛骨悚然来。卞清璇看自己,尚且没有都这样的感觉。
他垂下眸,这兄妹俩,到底什么来头
长老们也没法再继续审下去,一个凡人不可能撒遇见苍吾兽这样的谎,这样的伤痕伪造不出来。他既然说的是实话,师萝衣昨夜从苍吾兽口中救了他,自然就没了杀同门的嫌疑。
长老们挥了挥手“既如此,你们都先回去吧。”
他们看向卞翎玉的目光没了鄙夷,知道他没有做那样腌臜的交易,反而多了几分怜悯。要知道,苍吾兽弄出来的伤,几乎不可能会完全痊愈,他一个凡人若撑不下去,只会受几日折磨后再死去。
难怪他的脸色看上去那般苍白。
卫长渊看向卞翎玉的神色变得极其复杂,他握住袖中剑穗,一时心中百感交集。
卞翎玉颔首,做完了证,他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他转身往外走,弟子们被他手臂上苍吾兽弄出来的伤口骇住,竟不自觉给他让开一条路。
师萝衣见卞翎玉离开,连忙追了上去。
外面正下着小雨。
小雨淅淅沥沥,打湿了地面。卞翎玉背影颀长,也不在乎淋着雨,往回走。
风吹起他的袖袍与衣衫,仍旧是孤冷的滋味。
师萝衣也没管下雨,连忙追上卞翎玉。她怕弄伤他,只能轻轻拽住他袖子,使他停下,她心里焦急,道“卞翎玉,怎么会这样,你真被苍吾兽伤了我带你去找涵菽长老。”
她没敢用力,生怕让他的伤口雪上加霜,本以为没法阻拦卞翎玉的脚步,但这样轻的力道,却让他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道“没有,只是看上去像罢了。”
“可你的伤口”她想起那个狰狞的青色烧伤,难得有点儿急,怕出人命,“我看看好不好”
师萝衣嗓音揉入雨中,十分温柔。她的发丝被打湿,睫毛也变得湿漉漉的,看着人时,十分真诚,令人很难不心软。
卞翎玉眉间带着郁色,想起那个狰狞难看的伤口,摇了摇头。
他不让看,师萝衣也没法强迫他。
“下着雨,我送你回去。”
从刑罚堂回外门弟子院子的路途很远,还要穿过一小片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