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张青越拿民间的小玩意儿哄小皇帝,安顿好小皇帝在樊楼赏灯。小皇帝这边刚安排好,他一扭头,发现李令歌不在了。
张青越怔忡,忙问自己的随从“帝姬呢”
随从答“人太多了,我等都盯着官家,没注意帝姬。也许帝姬迷路了,我们派人找一找便是。”
张青越目光闪烁。
他退到无人处,安排自己的死士去行刺杀之事。
张青越回头来,继续陪着小皇帝。
张青越不知为何,心脏跳得极快。这对于老谋深算的他,极为不正常。
张青越又退出席位,问死士“飞光呢”
死士“郎君应当在宫中,陪众大臣参加上元宴”
张青越绷着脸“不能应当,要确定派人去宫中一趟找一找,看飞光到底在不在宫里。快”
死士快马加鞭回宫。
陪着小皇帝的张青越一遍遍擦汗,被小皇帝嫌弃他臭,让他滚开。
张青越终于等来了死士。
死士惶然“太傅,不知为何,大郎明明去宫中了,可是宫中没找到他属下托关系和禁卫军的人联系,他们说,郎君的马车,根本就没进皇宫。”
张青越脸色大变。
张青越当即“快将对付李令歌的人召回来快”
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必然和李令歌有了什么约定,才双双远离众人耳目。
张青越手发抖他真怕死士撞上张容,真怕张容走上梦中那条不归路,真怕张容要为李令歌复仇。
李令歌确实和张容有约。
她的老师并不是外表看着那样的不苟言笑,其实她的老师会笑,总会被她逗笑。
她的老师并不是外表看着那样的严厉,其实他内敛温柔,十分害羞。
他撑着一个老师该有的架子,可是当他不是李令歌的老师,当他只是一个普通郎君时,他的温柔与羞涩,便会让李令歌叹为观止。
李令歌生怕唐突他,又喜欢唐突他。
短短几月,其实他们不见面,但经常托张文璧,为彼此带信。
张容也从妹妹口中,诈出了李令歌是如何说他俩情深似海的。内敛万分的张容涨红面,却并不反驳什么。
李令歌会带宫中的一片叶子,一朵花,会在叶上写情诗,会说些让他面红耳赤的情话。
张容教李明书课业,却见不到李令歌。只是有时黄昏出宫时,他朝着帝姬所在的宫阙眺望他不知她在不在那里望自己。
他也想见李令歌。
所以上元节,李令歌托张文璧约他出来,张容便第一次爽了宫中的宫宴,来找她。
二人在一处少人的溪流边见面。
流水潺潺,李令歌惊喜万分“你真的来了”
张容“为何这般惊讶”
李令歌“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撒谎,不会离开宫宴的。”
张容道“我也没那么迂腐吧”
他望着她,只看几眼就移开目光。
他十分难为情自假山之后,他这才第二次见到她,若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是否不妥。
张容想该如何与她相处呢
他是否该主动一些可是如何主动
是要去拉她的手吗
咳咳,他曾当过她的老师,贸然拉她的手张容垂着眼,兀自纠结。
他手颤巍巍抬起,身畔飘逸飞扬的女孩儿裙裾扬开,李令歌跳到了另一边。
李令歌笑吟吟“老师,你抬头,看看我。”
张容抬头,看向那立在水边的小美人。
她一身粉白,妆容清雅秀气,这番扮相,疑似眼熟,张容却因从不过多关注她的衣容,而想不起来她何时这样打扮过。
李令歌望着他,缓缓抬起手。她羞赧垂下眼“老师,我把之前没有跳好的舞,重新给你跳一遍,好不好”
张容怔忡。
李令歌踩着水,裙摆与鞋履踏在水上,她轻轻哼着曲,曼妙身量旋转,手脚舞动。
杨柳依依,清风徐徐。
张容终于想起,她在去年秋猎时跳的那只笨拙的舞。
而此夜,在李令歌的四方,在这片静谧水洼四周,星星点点的孔明灯飞了起来。
耀眼的灯火,照着她婀娜身形,照着她妍丽眉眼,照着她凝望自己的眼神。
她为献上这支舞,花了何其多的心思。
水洼倒映着星火,孔明灯们影影绰绰,李令歌裙裾飞扬,鞋履踩着的水弄脏她的衣裙,可她却是这样的轻盈灵动。
时间静止,天地静止。
这世间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加永恒。
没有什么,比此时张容的心脏,跳得更快。
李令歌击中他的心,李令歌在舞动中走近他,张容宛如被定神,除了看着她,他毫无办法。
她站到他身旁。
孔明灯在四面八方,如海如浪,周旋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