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月挂在天上。
假山外热情似火,假山内无比煎熬。
张容是要制止李令歌的放肆的但是这个小女孩儿抱着他,跪在他膝上、埋在他怀中,与他口齿相缠,他只会额上渗汗。
他抓住她的手,却不能让唇间的柔软离开那么一点。
软,甜。
她就像他偶尔想到的那样,是三月桃树上馥郁芳香的花,花一朝坠落,坠入他怀中,谁又真的不能有一丝半点的绮梦呢
张容仰起颈,喉结滚动。
黑暗放大了他的感触与欲念。
他是肉身凡胎,他不是真的无情无欲的仙人。
他甚至会有那类劣根性当他知道这是隐秘之事,当他知道此事不能被假山外的人发现,他获得更大的刺激。
李令歌感觉到他的挣扎,他过快的心跳。
他心跳快的,她都有些害怕,有些慌他还好吗他没有被自己玩坏吧
李令歌怯怯地后退一点,想观察郎君的反应,她的后背就被拥住了。李令歌一怔,她柔软的唇,被仰着颈的郎君追逐。
李令歌垂眼。
她爱慕的郎君,在挣扎中无知觉地抱了她,他浑浑噩噩,他的反应让她心中生喜老师果真对自己有感觉
她就说
她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这么爱他这么尊敬他,她对他还这么好这么体贴他怎可能真就一点感觉也没有
李令歌便红着脸,继续亲吻张容。
可她也是新手,她比他多了那点儿的胆子,在这种事上只能促使她成为先手,却不能帮她成为经验老到的老手。热情的少女笨拙地咬到了少年的唇,他一声“唔”。
李令歌的手潮热纤软,抚摸他唇角“我弄疼你了”
少女声音在幽密中响起,乍然如惊雷,将沉溺妄念的张容敲醒。
张容当即怔住,面红耳赤他竟然引诱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孩儿,犯下这种错。
他枉为人师。
浑身热血与冰雪同时浇灌,张容冷静下来,听到假山外的堂弟已经没有了声音大约已经离开了。
张容慢慢放开搂着李令歌的手,轻轻推开她。
这是针一样小的变动,却被李令歌瞬间捕捉。
黑暗中,看彼此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李令歌心里生慌。
她想她没有别的机会了张太傅防她如防贼,张容若不配合,她怎能与老师见面呢
今夜亲他,情难自禁,若他拒绝,她便堵死了两人的路。
而一旦想到自己永远无法拥有老师
“滴答。”
张容诧异,因少年帝姬溅在他手背上的泪珠。
她哭泣从来没有声音、没有气息变化,若不是这滴泪,他都不知道她在哭。
张容连忙想伸手为她擦泪,却又在这时想起男女之防,他的手尴尬地停留在挨近她脸颊一寸的虚空,不敢落下。
他声音有点儿哑,有些儿迷惘“怎么了”
她抽泣“我一想到永远见不到你了,就伤心欲绝。”
张容更加迷惘“为何你会永远见不到我”
李令歌伤心不已“自然不是永远见不到可若只是逢年过节,你带着你的妻子来宫中贺拜,只让我那么远远地看你一眼,我就难过死了。”
张容怔忡。
他鬓角的汗慢慢干了,他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黑暗中,少年不吭气,只笑而不语。
李令歌却是不知他在笑的。
李令歌“你娶了别的娘子,你们郎才女貌,琴瑟和谐,一年生一子,还要带着孩子来我面前,指着我说这是你曾经教过的不争气的学生。连书都没读完,连书都读不好。
“我只好气愤地也去嫁人,选一个比你好十万倍的驸马。可这世间怎会有比你好十万倍的驸马而且我只是置气,我越是那样,越是生气为什么嫁你的人,不能是我。为什么我不能得到你爹的好感。为什么我得罪了你,让你匆匆选别的娘子,只为断我的念想。”
假山内,照入一点月光,落在张容唇角。
他唇角的笑意加深。
李令歌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于是我想明白了,这世间,我最想要的郎君,只有你。我如何能嫁给旁人呢容哥,我只好与你赌我不成亲,你也不成亲。你若与我耗,那就与我耗一辈子。
“你若娶妻,你的妻子只能是我。不然我、我”
张容“你会如何呢”
李令歌静一下。
李令歌轻声“我会杀人的。”
张容“我没教过你这样。”
李令歌“老师,这世间的事很难说清的我总感觉,你是束着我的那把刀鞘。如果刀鞘没有了,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她默默落泪,不再说话。
她心里想着她不敢告诉张容的那些话。
若是张容晚回来几个月她和张太傅,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