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有点儿不懂“最开始,你为什么要多看他两眼”
沈青梧被审问得困死了,她混沌打哈欠“我以为是你。”
张行简一怔。
沈青梧喃喃“他还与你同姓我以为你来找我了呢。”
张行简握住她腰肢的手一紧。
他轻声“梧桐,你知道我出不了东京的。”
沈青梧“嗯。但是你神通广大,离经叛道的事你也不是没做过我还以为你偷偷出京来找我了。”
她抬头看他。
他目中已经柔意连连,怜意连连。
他抚摸她脸颊的力道,已经十分轻柔。
沈青梧在心里洋洋得意扮个鬼脸我真厉害。
我真的糊弄过去了。
张行简此时已不怪她,他抱紧她,在她耳边问他最后的担心“若是他登门想见你,你怎么办”
沈青梧“自然不见了。”
张行简放下心。
张行简问“若他执意要见呢”
沈青梧揣摩他的心思“我将他打一顿,扔出去”
张行简笑起来。
他眉目轻展,嗔她“不可如此粗俗。”
但他胸腔中笑意不断,看她的眼神,都在明示沈青梧他满意这个回答。
沈青梧心想你高兴就好。
她看这个装模作样的郎君说“之后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沈青梧真诚“你开心就好。”
那个张南屏,虽然不如博容让张行简在意,却比杨肃让张行简警惕。
博容心不在沈青梧,又已是一个死人。张行简坚信自己才是沈青梧的白月光,博容永远比不上他。
但是那个张南屏他好像真的喜欢沈青梧。
张南屏跟人打听沈青梧的过往,也从东京那些茶前饭后的闲聊中,拼凑出张行简与沈青梧的过往恩怨。
张行简等着张南屏失落离去张月鹿与沈青梧的纠葛跨越漫长时光,刻入彼此的骨髓血肉。张南屏拿什么去争
然而,从死士的汇报中,张行简发现张南屏不死心,竟然去禁卫军营帐之地晃,想见沈青梧。
张行简让人给张南屏灌酒,竟然听到了张南屏的肺腑之言
“那张行简,怎能配得上沈将军你沈娘子,你糊涂啊。他少时哄你骗你,有一有二,今后也未必不会欺你。”
“沈娘子,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啊。我若是处于他的境地,我便不会那样对你。而今他将你困在东京,这算是对你好吗他真喜欢你的话,应该放你离开你怎么这么傻啊”
张行简脸色平静。
但是袖中手,握得发白。
他心中有魔兽,常年控制,不让恶魔出笼为祸世间。张南屏洞察他的心事
天龙十九年秋夜雨的事,是张行简心中的魔,是至今一下雨一打雷他就心痛的根源。
他也觉得一切像一场梦。
梦醒之时,他好像还被困在当年那场雨中,看着她决然离开。
他一遍遍说服自己,可他依然会觉得让沈青梧留在东京陪他,其实很对不起沈青梧。
自由自在的鹰被困在东京,会不会有一日,脱笼而去
他真的能凭爱意,永远拥有沈青梧吗
张行简决定见一见那总在自家府门外徘徊、总在寻找机会想见沈青梧的张南屏。
沈青梧听闻他的想法。
沈青梧“咦”
她在院中练剑,回头稀奇地看他。她家这位秀美风雅的郎君,要换下周身的绫罗绸缎,让长林找一身平民穿的文士袍。
张行简注意到她那乌灵闪烁的可爱目光,他弯眸“怎么,有何赐教”
沈青梧“你何必要见人家”
张行简佯怒“当然是为了帮你处置烂桃花了。”
沈青梧看到长林抱着一叠衣物走来,她立刻跳过去,跃跃欲试“我来帮你换衣”
沈青梧把张行简拽走回房。
越是浅白简单的布料,穿于他身,越衬他的气质。
他当什么锦衣玉食的精致小郎君呢,穿一身书生袍往村口一坐,保管围满了想养他的娘子。环肥燕瘦,任他挑选。
张行简看她的目光,便知道她痴迷自己这副样子。
张行简摸下巴,感慨“我成亲之时,真想不到我有今日。”
沈青梧心不在焉地为他系腰带,偷偷摸他腰身。她脑中转着怎么让他脱掉衣服的想法,漫不经心地应付他“当初如何,今日如何”
张行简“想不到我一把年纪,还要为这种烂摊子而与男子争斗。”
沈青梧愣一愣,被他逗得笑出来。
张行简捏她下巴“还笑看起来是真的没心没肺。不错,我们梧桐心这么大,哪一日把夫君气死了,也能活得十分滋润。”
他越是这样说话有趣,沈青梧越是被逗得仰头笑,笑歪在他怀里。
张行简便去见了张南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