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裙裾一展身子跃起,腰下那块做装饰用的玉佩被扯下,蓦地向旁侧一抛,正好砸中另一个向她奔来的拿着刀的山贼。
张南屏深吸口气。
集市中尖叫连连。
埋伏在四方的禁卫军儿郎们听到混乱动静,当即向下冲出,直捣山贼大本应,擒贼先擒王。
张南屏终于回过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沈青梧
她将山贼踹在地上,绣鞋尖踩着那人后背,横手夺过旁边一把刀,用刀柄让人抬头。
沈青梧冷笑“敢骗我钱活得不耐烦了吧。”
东京此时,正值大雪。
张行简于窗前静坐,无聊赏雪之时,洁白雪地中,两个一大一小的人相携着,被仆从领进门。
张行简在窗边看得一清一楚。
乌发青袍,眉目映雪。风流俊逸的美男子没有骨头,他懒洋洋地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向外招了招,眼中的桃花快要飞出去“一姐怎么来了”
张文璧淡着脸。
她一贯见不得张行简这般轻浮的模样,若是平时,她必然会斥他好好说话,但今日张文璧只拉着自己身旁幼童的手,走入院门。
张行简稀奇。
张行简扭头对长林说“一姐竟然没骂我。”
长林“”
竟然想张一娘骂你。沈青梧一走,你到底是无聊成什么样子了啊。
张文璧进屋,让旁人的幼童摘下斗篷。斗篷一掀,幼童五黑分明的眼睛便望向屋中人。
幼童恭恭敬敬行礼“三叔。”
张行简眼睛微微一亮。
男童粉雕玉琢,瞳眸清澈神色乖巧,一看就是他们张家的孩子。若只是乖巧也罢,这男童背着张文璧,好奇打量张行简的眼神,让张行简觉得有趣。
张行简问“一姐这是做什么”
张文璧“他自小没了母亲,由他爹一手带大。前些日子他爹没了,家里老人把他抱到祠堂,问谁愿意养着。我想起你近日无事,你要不要养两天”
张行简眨眼“谁说我无事我每日要处理山一般高的公文,我忙死了。”
张文璧“你忙得去城隍庙跟人赌骰子,被御史认出来,还靠走后门贿赂人家,让人家不要参你一本”
张行简眼神飘移。
张文璧“我知道你一贯的能力,那些公文难不倒你,你也不是那类为了公事鞠躬尽瘁的人。你妻不在,我是见你无聊得紧,便让你带两天孩子,你愿不愿意”
张行简确实蛮无聊的。
他没什么爱好,也不饮酒不好女色,在他娶妻前,他最长做的事,也不过是自己和自己下棋,自娱自乐。
但是他娶妻后,他妻愿意和他对弈,不嫌弃他悔棋不断、下棋太久。他被养刁了毛病,沈青梧一走,他连下棋都觉得无趣。
张行简给自己找了很多悠闲点的游戏玩想来这些事被传到了张文璧耳中,让张文璧听到了。
张行简低头,与那怯生生的男童对视。
张行简从男童身上,看到了自己幼时的模样客居他人家中,一言一行看人眼色。
张行简又想,张文璧让他养孩子,莫不是催他和梧桐的意思
张行简轻轻笑。
张文璧声音放软“你笑什么帮我带两天孩子,你到底愿不愿意”
张行简“我不喜欢小孩子。”
张文璧皱眉不喜欢的话,弟弟和弟媳怎么生小孩
算了,那都是以后的事。凡事需循序渐进
张文璧“你带两日小孩,说不定就喜欢了。而且我看你没什么事,你帮我减轻负担,不行吗”
张行简心中是愿意的。
但他当然不能说愿意他对拿捏自己一姐,还是有一套心得的。
张行简笑“我只带两日。待你给他找好了新家,就从我这里带走吧。”
张文璧颔首。
张行简也觉得带孩子很有趣。他这样爱玩爱笑的人,岂会排斥此事
他心想沈青梧看起来不喜欢小孩,他平时都不怎么玩儿但是沈青梧不在,让他玩两日何妨。
待沈青梧回来了,他把孩子送走便是。
张家三郎在东京慢条斯理地带孩子时,沈青梧剿灭山匪,与当地官员对峙,女帝的收押令同时到达。
此事顺利解决,当可回京。
沈青梧却陷入烦恼。
那个叫张南屏的郎君,要与他们一同进京。这不奇怪,因那书生说要赶考。
麻烦的是,在某夜,沈青梧在驿站门外望月发呆时,得到了张南屏磕磕绊绊的告白,震惊得沈青梧汗毛倒竖。
沈青梧“我不接受。”
张南屏“小可自然明白小可只是想让娘子知道心意。待小可功成名就,必然、必然迎娶娘子。小可说话算数”
沈青梧“我已有夫家。”
张南屏竟然脸红“你和那山贼说过了的,我当时听到了。那虽是权宜之计,但小可会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