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借走的玉佩,重新还给了他,稳稳地系回他腰下。
甚至张行简后退那一步,他手腕都被沈青梧稳稳地握住,没有退得更多。
经历军帐中那场没有硝烟的斗争,张行简有些疲累,他迷惘地抬起脸。
沈青梧心想漂亮又秀美的郎君,睫毛这么长,眼神这么无辜,真是可爱。
跟着沈青梧的军人啪啪鼓掌“将军武功真好一下子就拉住张郎君了张郎君,我们将军救了你,没让你摔倒,你还不道谢”
张行简“”
李令歌知道他和沈青梧的关系,李令歌聪明的话,还想用沈青梧的话,就不会在军中肆意宣扬。所以这军营中,张行简和沈青梧始终保持一种没有感情的关系,会对沈青梧的处境更好些。
张行简便行礼,温和“多谢将军相救。”
沈青梧眼睛轻轻亮了一下。
但她躲开张行简的凝视,向军帐中通报。
李令歌的声音从内传来,沈青梧与张行简擦肩,进军帐去了。
沈青梧回来,本就应向李令歌复命。
只是李令歌急着和张行简谈判,沈青梧急着学习雕刻玉佩,才将召见推迟。
李令歌和张行简谈过后,已经累及。沈青梧换上铠甲来见她,她随意问了几句杨肃的情况,东京的情况,便示意沈青梧可以退下。
但是在沈青梧退出前,李令歌斟酌着“阿无,你觉得李明书,到底有没有死”
沈青梧很肯定“没有神医救命,他必死无疑。”
李令歌“可如果有神医呢”
沈青梧“我和杨肃已经尽力了,如果他这都能活,莫非是天意”
李令歌笑容冰冷下去。
李令歌轻声“凭什么天意在他。”
沈青梧向来寡言,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李令歌分明有心事,李令歌整日思考的事,也是沈青梧不在乎的事。沈青梧向她告退,李令歌低着头,一径没回应。
沈青梧出帐子,叹口气。
战乱早日结束,就好了。
沈青梧有自己的烦恼。
无论李令歌和张行简如何谈判,她的难题也解决不了
此时此刻,沈青梧坐在校场旁的栏杆上,看将士们在校场中训练,卷起阵阵烟尘。
她手中转着一块玉佩,翻来覆去。
一个中暑的小兵被从校场中搀扶下来,正好喘着气坐在沈青梧身旁。
这位小兵不敢和这个据传性格十分古怪的女将军搭话,谁料这位沉默寡言的女将军主动和他搭话“看这玉佩。”
坐在栏杆上的沈青梧踹了他一脚,小兵茫然抬头,接收了一块被抛来的玉佩。
小兵手忙脚乱接住玉佩,见这是一方材质上好的碧绿玉佩,玉佩上甚至雕刻着什么
他惊喜“将军送我的这、这刻的什么”
沈青梧不动声色“你觉得它刻的是什么”
小兵将玉佩对着日光,努力猜测“一、一群蚂蚁天狗吃月不,也不对啊莫非刻的是一群士兵在玩蹴鞠将军真是、真是好雅兴啊。”
随着小兵的胡诌,沈青梧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想起那手艺人跟她说“娘子啊,想在玉佩上刻东西,除了力量足够,你是不是得画工了得你这扭扭曲曲的痕迹根本不适合刻玉佩。不如你先去学画”
可沈青梧学画学了很多年了。
并无天赋。
亦无进步。
她照着张行简那块玉佩想复刻一份,分明十分努力,花了一上午时间,结果也不过是又毁了一块玉。
坐在栏杆上的沈青梧仰头,眯眸看着天上的太阳,心烦无比材质多好的玉啊,她又花了一笔冤枉钱。
她更穷了。
如何向张行简交公粮
不还不到交公粮的地步,如何应付他的玉佩质问,就已经是一桩难题了。
沈青梧本不爱和陌生人说话,但她此时实在太难了,她吞吞吐吐地和小兵询问
“我有一朋友,认识了一个小心眼的、小心眼的”
小兵福至心灵“小情儿”
沈青梧松口气,点头“不错,就是小情儿。有次吵架,我朋友弄坏了两人的定情信物。我朋友万万没想到会和那小情儿重新和好”
小兵颇为理解“女人痴缠起来,大男人确实应付不了。那小情儿若哭哭啼啼又惯会撒娇堵人,将军朋友受不住,也是正常的。”
沈青梧有了精神“对吧你也觉得十分正常是吧”
但是,小兵说什么女人痴缠
算了,不重要。
沈青梧“那小情儿要我朋友把定情信物拿出来,我朋友拿不出来,怎么办”
小兵“呃,撒个谎骗过去给小情儿买个更好的礼物,糊弄过去,让小情儿忘掉”
沈青梧“可那小情儿记性特别好,不是一般的好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他全都记得,他只是平时不吭气,可就没什么事是他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