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
大夫觉得尴尬的同时,在看到张行简和沈青梧的眉来眼去后,更坚定这家夫人爬墙了。
大夫镇定“哦,看伤啊,我方才看错方向了,咳咳。但是你们虽然年轻,却也到了生孩子的年龄,让我爹帮你们调养”
杨肃怕这大夫再说下去,沈青梧砸了这医馆。
杨肃快哭了“您快看她身上的伤吧。我们不着急要孩子,真的”
大夫“知道,知道。”
这大夫看沈青梧的内伤,一点点把脉,面色渐渐凝重。他诧异看眼这位娘子,不知道这位娘子怎么心肺上受了那么多损伤,还能坐在这里。
这要是寻常人,早该死了啊。
大夫叫来药童,自己一边诊脉,一边说一种药材名。
张行简重新回来时,正见这位中年大夫擦着汗,很为难地说“以我的水平,只能开这点儿药,你们先吃着。等我爹回来了,让我爹再帮你重新开药。”
杨肃“若是我们等不到你爹回来呢”
大夫狠狠瞪他一眼。
然而医者父母心。
大夫道“你们要是等不到我爹,就一直吃着我开的这副药吧。吃个一年,中间不要动怒,不要做剧烈运动一年也能养好了。”
沈青梧皱眉。
一年
她绝无可能有时间休息一年。
杨肃以同样的想法和大夫争论,说自己妻子性情活泼好动,不可能不做剧烈运动。杨肃问能不能加重药量,缩短疗养时间
大夫气怒“你当我这是买卖么还能讨价还价”
杨肃赔笑“您试试嘛”
沈青梧百无聊赖地站起来,袖子垂下,等着杨肃和大夫讨论出结果出来。反正,要她一年不动武,没有人会同意的。
张行简在后轻轻戳了戳她腰。
沈青梧冷着脸回头。
他低垂着眼,袖子抬起,掀起来,让她看他藏在袖中的东西。
沈青梧眼睛被日光照得眯了一下。
她看到他从袖中取出一根细长玉簪,靠着袖子的遮掩,不让旁人看到,只让她看到了。
张行简微笑“刚刚在街上看到的,觉得有些意思,送给你,要不要”
沈青梧心中一动。
她却拒绝“不要。”
张行简轻笑“真的不要算作方才惹你生气,给你的一个小补偿礼物,也不要吗”
沈青梧眼波晃一下。
她生气是因为自己的难堪面被张行简知道,她并不清楚张行简和杨肃早就知道,她生闷气的原因和张行简并无关系。张行简却退出医馆,给她买发簪,逗她开心
他素白的手握着簪子轻晃,给她展示玉簪上方的小月亮。月亮下垂着流苏,簪身上刻着树枝藤蔓。
这根簪子非常有巧思。
沈青梧心动了。
她盯着月亮下晃动的流苏“月亮你有私心吧”
张行简叫冤“又不是我自己雕刻的,我怎么有私心恰巧在路边摊看到了,正是缘分。好不好看”
好看,是十分好看的。
张行简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这根玉簪不会如他的玉佩那样名贵,玉簪更像一种逗人开心的玩意儿不值什么钱,但很有趣。
沈青梧看上的,就要得到。
她果断“多少钱我要了。”
张行简挑眉。
她抬头,与他一同靠着墙说悄悄话“我不会白收你的礼物。我直接花钱买”
张行简不动声色“那我的路费,是不是也得给”
沈青梧咬牙“给”
张行简眼波光华潋滟,欲笑未笑。
他的眼睛漂亮十分,勾人时有如桃花噙水。
这让沈青梧如临大敌。
她厉声斥他“注意你的身份”
张行简一怔,目光闪烁。
他想到如今她和杨肃是夫妻,他只是账房先生罢了。
但是账房先生也很有趣啊。
他收了笑,一本正经“那请问夫人付多少钱,买在下的簪子”
他一声“夫人”,让沈青梧心弦一颤。
沈青梧怔住。
张行简认真“如今的住宿,不是在野间露宿,就是靠在下洗碗洗盘子赚钱。在下记得,夫人身无分文,可怜得很啊。”
为了不打扰杨肃和大夫争吵的兴趣,两个人躲在墙根说话。
从张行简展示簪子开始,二人便越靠越近,那大夫偶尔抬头,看到一丛兰花相挡,貌美娘子与小白脸账房先生的脸都快贴上了。
大夫看一眼杨肃。
傻乎乎的丈夫还在为了一点药和自己据理力争
这傻丈夫再不回头,那两个人都快亲上了。
在大夫惆怅的腹诽下,沈青梧的耳朵正一点点红起来。
因为侧脸说话时,张行简的气息,拂在她耳边。时远时近,时轻时重,她眼神些许涣散,只靠意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