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似乎又闯了祸。
如果她不去帮那家人,那家人会不会被官兵带走,都和她无关。她出手了,但没有人帮她解决后续问题的话,她会好心办坏事。毕竟普通人家,怎么对抗官兵
但是张行简在。
他出手了。
沈青梧想,他没有逃走,是不是就是知道自己应付不了后续事情,才特意留下来解决的
他是想帮那家人
沈青梧自己无所谓帮不帮,她只顾自己能看到的范围。她看到不平就要出手,看到不公也要当大侠。只是每一次结果都不好,每一次做了好事也要被人骂
而今夜,是沈青梧少有的没有被人责怪“好心办坏事”的时候。
这都是张行简的功劳。
夜静星稀,月藏入云后。满心激荡的沈青梧从被褥中钻出,又忍不住亲了张行简好多下。
有人确实天生就好看,连累了都好看。
她会报答他的
次日,张行简二人看了一下自己的邻居,见官兵在空房子周遭绕了一圈,讨论些什么后愤愤不平地离开。
沈青梧满意点头看起来那家人连夜逃走了,用她的腰牌平安过关卡,没有被人拦住。
沈青梧扭头看张行简。
他低垂着脸,神色沉静安然,对邻居的事似乎并不上心。沈青梧几步到他身边,抓着他的手,便将他拉入屋。
张行简微僵“你做什么”
沈青梧“报答你。”
张行简“”
他额上青筋直跳,脸色一时雪白一时染红。他试图抵抗,但他确实抵抗不得。
这本就是他要回来、不得不面对的命运。
日光融融,照入青帐。
帐中年轻郎君呼吸艰涩,热汗淋淋。他是极为隐忍的人,但今日比往日更难忍受。
沈青梧在帮他调理筋脉,修复被催折的手筋、脚筋。张行简几次说不用,都被她强制执行。她往往要趁这个机会欺压他,往往要在此机会中欣赏他的难堪。
她每次都要亲他,吻他。
手腕上的痛,总是需要另一种爽感来压住,好不让张行简在其中因承受不住沈青梧送进去的磅礴力量而陷入昏睡。
他在此时,总是呼吸艰难,不自觉地仰着颈与她戏逐。眸中湿润、面染红意的俊美郎君躺在床上,任人为所欲为,本就是极难抵抗的。
对沈青梧来说,每次只需要浪费一点内力,就可以欣赏到张行简的脆弱,这实在是天下最划算的生意。
她喜欢与他情不自禁的每一个瞬间,也喜欢看他强忍、蹙眉、颤颤喘息。
但是这一次,沈青梧要报答他,她不打算趁机偷吻,不打算到最后,与他滚到床上忘乎所以。那是欲,她从未克制,但她知道张行简不喜欢。
沈青梧平日才不管他喜不喜欢,但他最近表现太好,她要管他喜不喜欢。
他不喜欢,她就只疗伤,不去亲吻他。
然而她如此认真,张行简受到的折磨,却看着比往日更加多。
他呼吸格外乱,汗出得很多,唇瓣艳红万分。乌黑凌乱的发丝贴着面,张行简闭目时蹙眉,睁眼时,眼中星火粼粼,宛如清湖中涟漪荡浮。
他猛地伸手扣住她手腕,修长的手骨因为用力,手背上青筋直跳。
沈青梧与他呼吸寸息间,却只是睁着好奇的眼睛看他,什么也不做。
张行简满脑子都是平日她在此时与自己亲得难解难分的样子,然而事实上,她只是给他手腕间传输内力,还很奇怪地问
“这么疼吗”
沈青梧伸手为他擦汗“我内力与平时一样,没有加大。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
张行简闭着眼,额头抵在她肩上。他呼吸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颤。
沈青梧面红心跳,告诉自己不可趁人之危至少今日不应该趁人之危。
可他这副样子、这副样子
她心虚时,听到张行简声音沙哑“沈青梧,你这个混账。”
沈青梧问“我为你输内力,帮你疗伤。我没打算藏私,打算帮你治好伤,我如此用心对你,哪里混账了”
他不语。
沈青梧不服输,学他说话,很干脆地冷声“张月鹿,你才是混账。”
他伏在她肩头,似笑了一声,却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一声未吭。
他闭着眼,也知道自己一转过脸,就能亲到她耳朵。她会很配合地转头看他,他也不用做什么,就能亲到她,她必然十分愿意。
她燃着火的眼睛,柔软的不甘示弱的唇,一点赘肉也没有的窄劲腰身,修长的腿,散开像蓬草一样乱糟糟的长发
张行简脑海中,尽是二人平时在此时亲昵的画面。
这是报恩么这是报复吧。
那些汗、那些痒意、那些麻意都让他疲累,让他憔悴。
他默默忍受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