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她轻轻松松地让张行简在前走,自己绕到张行简身后,一指伸出,让张行简晕过去了。
傍晚时,沈青梧在山下一民宅前,堵住一对中年夫妻。
中年夫妻本要准备晚膳,就看一个英姿飒爽的长身娘子将背上的郎君扔在篱笆院外的树旁。那娘子走来,直接给他们一锭金子,看直了他们的眼睛。
沈青梧慢条斯理“我白天在山上遇到过你们夫妻砍柴打猎,想让你们临时充当一下我父母。但是这屋子你们得临时搬出去,让给我。外面镇子上的邻居,以及我带来的那个郎君,在他们面前,有需求的时候,你们要帮我掩饰身份。”
中年夫妻为那金子心动。
但是他们看看外头那个如同泡在血中的昏迷中也十分上相的郎君,再看看面前这娘子背后的弓箭他们不敢碰那金子。
沈青梧随他们看一眼“我是行走江湖的侠客。那是我救的人,我与他情投意合,但他家世显赫,不肯跟我走。他父母要拆散我们,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绑走了。
“他身上的伤是他家人要伤害我时,他替我拦的。不是我伤的。”
为了玩好过家家游戏,再加上刚和一群人抢赢张行简,沈青梧心情很好,她少有地耐心解释“他长那么好看,我若是没有些病,为什么要伤他”
夫妻心想可你若是没病的话,也不会要让我们假扮你父母,帮你一起骗人啊
沈青梧静静看着他们。
她的眼神冷而黑,没什么情绪的时候,往往比她露出凶相更让人别扭。很少有人敢直视沈青梧的眼睛,这对夫妻中那丈夫在妻子犹豫时,刷地伸手夺过了一锭金子,连声说好。
丈夫瞪妻子“你傻啊这可是金子一辈子都不一定攒得下儿子儿媳也得花呢。”
妻子恍然。
妻子赔笑“那你们要借住我们房子多久”
沈青梧“最多不过半年。”
因半年后,她便会准备归队了。
夫妻二人放下心来。
张行简昏昏沉沉中,发现自己又换了新的地方。他茫然自己在山中怎么晕过去的是有人伤了他,还是他伤痛得身体承受不住
他吃力地撑着身体坐起,摸索后猜自己躺在一竹篾上,屋中烧着火。
他伸手拉开衣襟,检查自己胸口的伤。
衣襟和伤口的血浸在一处,每番动作都如剜骨削肉一样。张行简这样检查的同时,耳朵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大约是
“阿无,你好好照顾那郎君,我们走了。”
“过两天再来看你们。”
原来这家夫妻心善,接受了女儿救的可怜路人。因家中住宅不够,他们要搬去镇上亲戚家住,把这里的屋子让给受伤的郎君,以及照顾伤员的女儿。
张行简心想有趣。
女儿守礼到谨遵男女大防,不肯扶他一下;父母却不讲究男女之防,居然会让自己女儿和一陌生男子同居一檐。
这家人到底是心大,还是奇怪,还是另有所图
张行简微笑着,等到了沈青梧进屋。
沈青梧刚演了一出戏,就为了让张行简相信自己的身份,她确信刚才醒来的张行简一定听到了。但是那人一贯沉静又心眼多,轻易是不会开口的。
如今,还有最后一重戏要唱,就能哄住张行简了。
沈青梧把自己的弓藏好。
然后她笨拙地换上了临去前那妻子为她准备的女儿家衣物。
她在十六岁后再未穿过女装,军中有军衣战袍,出了军营有行动方便的武袍或胡袍。发簪影响她跳跃,手上戴钏会惊动敌人,连腰上的压襟玉佩都会成为她“野丫头”“没礼仪”的罪证。
十六岁的时候,她曾为了见张行简,耐心地打扮过一次。
二十一岁的时候,她将为了俘虏张行简,再次盛装出席。
虽说盛装,但因为沈青梧水平有限,她只会往头发上乱插几根簪子,发髻梳不好,扎紧了头皮疼,不好看;扎松了看着要掉,也不好看。
抹胭脂时也许因为胭脂劣质,脸涂得有点红;她连忙用白色细粉拯救,又似乎涂得过白了。
她手忙脚乱找口脂,找了半晌没找到,便恹恹放弃。
那妻子给她留了不少女子衣物,她穿得也许因为衣物材质不好吧,她穿上也不好看。
沈青梧这样不重视女子妆容的人,都有点觉得自己丑了。但是张行简不是瞎子吗
反正他又看不见。
沈青梧便镇定地提着一把斧子,进屋去见那靠着墙、坐在床上的苍白青年。
他脸上的微笑从头到尾没有消失。
也许在她忙着打扮的时候,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此时的他,看着比在山路上形象好很多。但此处没有男子衣物,他仍是那身灰白的沾着血的衣服,手脚上的铁链更是束缚了他的行动。
沈青梧淡然“我爹娘走了。”
张行简温声“嗯,在下方才听到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