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3)

沈青梧从不后退,逼向张行简。

张行简目光微微偏离,看向沈青梧身后的杨肃,微有责怪这么点儿小事都瞒不住。

杨肃心酸,低头张月鹿是没见过沈青梧发疯时吓人的模样,那一边摇摇欲倒一边还步步紧逼的气势,谁能扛得住

博容声音比平日严厉“沈青梧”

沈青梧终于挪开目光,看向掀开毡帘的博容。

博容“岂能在中枢钦差面前如此无礼你和杨肃的事,你们私下解决,不要在明面上闹得不可开交。你们两个,都去领罚”

杨肃垂头丧气应是。

沈青梧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博容目中幽光点点,他对沈青梧无奈,回过视线后,目光落到张行简身上

这便是他那未曾蒙面的三弟。

这便是东京城中人人称赞的月亮,让沈青梧摔了跟头的郎君。

博容被风吹到,脸色有些苍然,他咳嗽两声“张三郎,进来说话吧。”

长林在外守着,与博容的侍卫大眼瞪小眼。他颇想打听一下博容这些年的动向,便嬉皮笑脸地蹭上去“这位大哥,喝酒不有人巡夜的,喝几口没关系”

帐帘内,博容与张行简将外头长林忽悠人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张行简诧异一下没想到一个主帅营房,如此不隔音。外头什么动静都瞒不住。

博容看着张行简温润淡然的面容,心中不禁几分敬佩。想他若是被人撞见自己的侍卫另有目的,自己必然羞愧。张行简被二娘教得很有些意思。

博容“一军主帅,自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帐帘薄了点,还望见谅。”

张行简温和认错“长林胡闹了些,我这就让他”

博容“不必了。”

门外动静远去,显然长林已将守卫拐走。如此一来,主帐中谈论什么,都不会被人听到。

火炉边,张行简抬袖拱手,撩袍下跪,恭恭敬敬向博容叩拜“大哥。”

他向这位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兄长行礼,正如他被记入嫡系族谱第一日,要给张文璧下跪那样。

博容目光复杂。

他恍神一会儿,才让张行简起身。

博容苦笑“我不该送沈青梧那块玉佩你顺藤摸瓜,到这里找到我,确实是我大意。我本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没人会记得我了”

张行简心中停顿一下博容送沈青梧玉佩,又让沈青梧去东京,或许有试探东京还有谁记得他的意思。

张行简思绪没在细枝末节上停留太久“二姐记得你。”

他顿一顿“孔相孔业记得你。”

他最后说“安德长帝姬也记得你。”

博容睫毛颤了颤,他坐在主座上,神色因伤而疲惫委顿。营帐中火星荜拨,他许久不言,只看着炉中火出神。

张行简温温静静“兄长有自己的难处,我来到此间,并非要逼迫兄长什么。而是我既然叫你一声大哥,既然叫张二娘一声二姐,张家的荣衰前程,我都不得不多心。

“敢问大哥,你用了博容这个身份,真正的博容在哪里大哥可有杀了他”

博容微怔。

博容说“二娘是这样教你的无缘无故便要杀人”

张行简观察他不置可否的态度,含笑回答“自然不是。我杀人必有缘故二姐希望我像大哥一样光风霁月,我心中自也有自己的抱负。生平做一回张三郎,当着东京的张月鹿,自然不能白白浪费。

“大哥若是没有处理那人,那便由我代为处理吧。我不会让大哥为难的。”

博容目光闪烁,静然不语。

张行简又问“父母惨死,远遁他乡,抱负未休,报国不待兄长既要做光华的人,我来做刽子手也无妨。敢问兄长,需要我替你杀了李令歌吗”

博容震惊看他。

博容“张、月、鹿。”

这简直不像他从旁人只言片语中听说的张行简。

杨肃只说那个人厉害,长得好,修养好,处理政务很能干;沈青梧干脆提也不提沈青梧知道张行简的这一面吗

张行简观察着他。

张行简轻声“看来,不是李令歌杀害的兄长爹娘。”

博容回过神,冷淡“你试探我”

张行简告罪,却不知悔改“因兄长行事实在古怪,二姐给出的原因无法说服我。安德长帝姬若喜欢大哥,大哥也心悦她,她身为帝姬,何必对张家下杀手

“大哥爹娘终归是臣,臣是无法真正拒绝君的。帝姬只要耐心等一等,她的心上人又是那样有本事一人,她难道不该相信她的情郎会保护她,会处理好皇室与世家之间的关系吗什么样的环境,会让她不安得需要杀掉大哥爹娘

“据我了解,她当年只是一个无忧无虑、天真单纯的小娘子。谁在那个年龄,都是可亲可怜的我不相信一个帝姬会犯那种错,除非她是天生的疯子,瞒住了所有人。”

张行简想一想自己平日见到的李令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