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既已透底,何必伪装

沈青梧才知道张行简是这么大胆冷酷的一人他以为她是安德长帝姬的时候,竟然都敢对帝姬动刀剑。

他面上轻微的笑,越是从容安然,便看着越讨厌。一个容易得到的月亮,不至于让沈青梧念念不忘;越是得不到,才越是厌恶。

他岂能占她上风

沈青梧始终一言不发,怒火却在一瞬间被高高点燃。

沈青梧一把掐住张行简的下巴,狠狠压下去,唇间交换气息再次浓烈。她的急促,换来他一声短促的“唔”,如沙子一样飘飞她心头。

他以为她会得不到他做梦。

纵是手臂上衣料被划破,血腥味充溢在二人之间,娘子压制的力道反而越重。

而张行简也不再伪装。

他虽被蒙着眼看不到,武功也比不过她,但是他应该让这个不讲道理的小娘子知道,世上的所有事,不是任由她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

张行简手拂到她腰际,不是搂抱,而是反腕推扣,以力相催。

沈青梧被闷击一掌,丝毫不吭气,她掐他下巴的手松开,改为掠到下方,与他的推力为战。

狭窄的空间,气息凌乱。

既是呼吸方寸间的碰触,也是寸土必争寸步不让的敌对。

沈青梧这样的武力,在这样的空间内,都被逼出了一身汗,逼出了狂跳的心脏。可她说不清,周身的热血是源于他与她动武的反抗,还是源于男女感官碰触间的刺激。

喘息之间,既压着身靠近,又留着空间提防彼此的下黑手。

之前都尚且整洁的衣物,在这时变得乱起、皱起。

张行简不知沈青梧是何感觉,他自己是手上都出了汗,颈上青筋颤得更厉害。他神色始终平平常常,可他水润红妍、张着喘气的唇不是那么说的,他衣襟内腰下恐怕被打出来的青紫伤处也不是那么说的。

密汗如流。

他心中也生出几分恼怒来。

他此生从未碰到过这样执拗的不肯退让的娘子

小小的教训,竟让彼此缠斗得更厉害。

而张行简心知自己的状态,知道这般不妥。她密密压着他,又是与他动武,又是亲密痴缠,两人间距离无限挨近,对方的呼吸声细细密密这对他已经是一种折磨。

他会露出丑态。

会输给她。

可张行简从来不输。

他大脑空白,被这执拗的娘子勾出了几分意气,忘记了自己平时的冷静自持。倘若他理智尚在,他想他一定不会和沈青梧继续争下去,他一定会顺势输给她让她走得干干净净

他既已猜出她是谁,他岂会和她继续胡来。

事后想来,此时一定是被药性控制了。

喘着气剧烈呼吸的郎君手腕被她扣住,由掐推的手势,改为了搂她腰肢。她轻轻僵一下,他没有反应过来,手从身后掠到了身前。

沈青梧心头疾跳。

她眸中浮起一瞬间的怔忡。

张行简的手如温玉一样,在她衣襟内勾住她衣领。沈青梧渐渐放下自己的凶性,快意涌上她微有得意,想她要得到他了,是么

直到张行简的手,摸到了她领下挂着的一块玉佩。

沈青梧并未在意。

她仍与他拥着,与他又缠又亲,手勾住他衣袖抵在他腕间跳得剧烈的脉搏上她手臂上流出的血,沾湿了他袍袖一点,但是黑暗中,谁也顾不上。

张行简的手指,抵在沈青梧颈下的玉佩上。

本已难耐无比,本已挣扎无比,本已些许失魂一切神智,在此时重新回来。

黑暗中,张行简摸到的这块玉佩,是上好和田玉,上面刻着一个“无”字。

这是博容赠给沈青梧的。

在益州的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沈青梧虽然当着兵,当着将,却始终独来独往。每逢佳节,旁人都有几封信件,几个遥远的亲人朋友,沈青梧坐在明月下,看一整晚的月亮。

也许是博容觉得她可怜,就亲自雕刻了一枚玉佩。

博容没有想好是否应该将玉佩送她,可他玉佩上写的“无”字,不是给她的,又是给谁的呢

沈青梧不在乎男子送女子玉佩是否妥当,博容那样犹豫,她知道他只是怕她误会。可沈青梧其实并不会误会,这世上不会有人喜欢沈青梧。战场上不方便在腰下悬挂玉佩,沈青梧就将玉佩藏在衣领内。

她长年累月地带着这块玉佩,每次怒火燃烧时抚摸这块玉佩,便都能想到博容,想到博容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一个人。

此时此刻,狭室内,拥吻的一方男女,女子依然投入,男子已经冷静了再冷静。

张行简身体被药性逼得像在发着高烧,偏偏他摸着这块玉佩,问沈青梧“这是什么”

沈青梧低头,看到她怀中的玉佩落在他修长微屈的手指间。

她蓦地一惊。

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沈青梧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