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川“今天暴雨,带伞了没有”
“没带,但我看这儿有卖的。”
“透明的那个”
“嗯。”
“那边风大,这种伞不结实,”他说,“走几步就被吹翻了。”
她啊了声,这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我看没人买。”
她低着头,用鞋尖轻轻踩着面前的一滩小水泊,涟漪摇摇散散。
谢行川“还在那个店里”
“嗯。”
“左转,然后直走。”
他在对面开口,简桃以为他知道哪儿还有卖伞的,心说那刚刚怎么还有几个干脆淋雨的人
跟着他的语音走了几分钟,电梯在十七楼停下,简桃迈出的步伐有些迟疑,心说还有便利店在楼里
对面声音停下,看着面前的1707门牌号,简桃还以为他是记错了,道“然后呢”
“敲门,这是我原来住的房子,现在穆安在住,”他说,“家里有人,你去拿把伞,雨小了再走。”
她愣了下,才道“这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我以前东西都还在里面,又没收他房租,”谢行川道,“严谨来说,你也算这套房的女主人。”
他这么一说就亲切多了,简桃犹豫了几秒,听他继续说“我给他发过消息了,直接进就行。”
几分钟后,简桃见到了他在凌城附中的朋友,穆安。
昨天有在讨论组里聊过几句,但见到的感觉也是截然不同的,二人杵了会儿,穆安这才一笑,说起谢行川的话题。
说来奇怪,谢行川就那幅玩世不恭的性子,居然到哪朋友都很多。
穆安得知她来了,特意翻箱倒柜给她煮了红糖姜茶,简桃不喝姜,所以只是捧着暖了暖。
穆安说“你要觉得不自在,去谢行川房里待着也行,这少爷东西都没人敢乱动,保洁都定时来收拾的,生怕他哪天会住。”
停了片刻,穆安又道“不过他这辈子都不会想过来了吧。”
简桃奇怪抬眼“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穆安笑笑,“在这的记忆都不太好呗,他又不缺钱,为什么非得回这种地方”
停了一会儿,简桃问“在这儿的记忆都不太好为什么”
穆安大概是想了想,这才说“你们都结婚了,算是一家人,也不怕跟你说。”
“这么讲吧如果你是高三突然被人强制转学,转到个不认识的陌生城市,一个人住,又是紧张的高三,白天不怎么看书只能夜里背着所有人学习,说好的保姆一年只来过两次,没人照顾你的起居和情绪”
“你对那个地方,会有好感吗”
简桃没说话,捧着杯子,看里面缥缈的雾气。
好半晌后,她才出神地说“我还以为,他一直过得很好。”
“好”穆安笑了下,“你是不知道,他高三那年过得可他妈惨了。”
“发烧、感冒、急性肠胃炎,医院都是自己去的,要不是后来被我发现叫我奶奶去照顾了他一阵子,我真不知道他复习期该怎么办。”
“他一个人住,也不热闹,就桌上摆个挺丑的鸭子,按一下会叫,有次我以为是垃圾想给扔了,他差点跟我绝交。”
“要不是他觉得我以后应该是不会跟他的生活有太大关联,有些事儿他都不会跟我摊牌,不过一直憋着也很难受吧,总得找人说说。”
“大冬天的,发烧才好,课程又紧,谁拦也不听,非要回宁城,也不知道是去见谁,回来我问人见到了吗,他说见到了,我说你这跨越几千公里就为见一晚上,人家看了不觉得动容跟你说什么没有”
“他说没说上话,合着单方面看的啊真行。”
简桃捧着水杯,耐心地听着谢行川和别人的故事。
这应该就是她一直想听,而他开不了口的话吧。
穆安还在回忆里。
“他回来之后,我看他手上有淤青,就问你被人姑娘男朋友给揍了他说不是,单方面打了个傻逼领导,我一寻思,英雄救美,被救的那个还不知道。真冤,换个角度不是白救了吗”
“好家伙又说错话了,天没搭理我。”
“我就一直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啊,值得他这么劳心费力的,终于有天,皇天不负有心人,被我听到了”
“半夜跟人姑娘通电话,也不说话,就听着,对面问起来,他就说号码存错了,我寻思他不像干那种蠢事儿的人啊,一看,没存错。”
“后来就这样,反复存错反复打。”
“我哪见过谢行川这样啊,我说你实在想人家就去见啊,他叫我别多管闲事,你说他是不是挺狼心狗肺的个东西”
“又是那年冬天,冬天真是他的劫,那天好像有个什么活动,他说他得出去,一问又是宁城,我说实在不行你俩联姻吧,这么跑来跑去多费劲”
“当时同行里有人玩闹,不让他走,把他司机堵在路上,还差点把车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