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村长眼皮一跳,他被唬住了,啥小心思都不敢再有“好好好,都是照着你写的来的。”
陈雾说“要真的吃。”
村长有种自己才是小辈的紧张“肯定是真的吃的,这我还能跟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再说了,你大妈也看着我呢,我每次都吃得一滴不剩才行,就差把碗舔了。”
“那也不需要一滴都不剩,只要吃了就行。”陈雾笑了下,“家里现在在忙什么。”
“就忙些,”村长改口,“不忙,村里能有什么忙的,不都是老样子,做些肥料,今年的第一批柿子都卖完了,第二批在摘,打山芋粉做粉条,蔬菜送到三叉口等商贩来拿,挖沟”
还是村里住着舒坦,天天的歇不下来,不干活反而不得劲。
陈雾换了个坐姿,斜窝在后座“适当的运动是要的,但是别太劳累了,不要不服老,你确实老了,也确实病了。”
“诶,诶”村长忙应声,眼眶湿湿的。
他记不太住事,去年儿女从网络上看到后给他说的那些东西他不懂,也不清楚多少是编的多少是真的,比老伴成天追的电视剧还电视剧,就当一故事听。
因为小雾的关系,再加上他紧急开了几个会说破嘴皮子再三叨唠,村里一直都没人乱嚼季家的舌头根子,嚼那玩意有啥意思,废唾沫。
就想吧,怎么想都可以,但也别太当真。
有时候你以为自己是大聪明,其实是大傻子。
看吧,上周真相大白。
老季果然不是那种人,他没有看走眼。
村长感叹,老季不在了,小儿子也不在了,什么都埋土里了。
如果老季还活着,那得多享福啊。村长转而一想,老季走了才是好命。不走也会被活活气死。
不过,老季那口气没断的话,大儿子会在他被抓之后拼尽全力找证据,求警方重新调查,想办法让他在小儿子那里找回形象,小心护着他,不会让他被人欺负。
他也一定会让大儿子看着小儿子,大儿子也会听。兄弟俩还像从前一样,那当弟弟的说不定就不会干傻事。
村长最近突然悟出了一个已经算不上多要紧的名堂,老季是把小雾跟明川绑一块儿的那根线,他去了地府,线就断了,兄弟俩因为什么情况闹掰,分家了。
小雾不管明川,不会跟他和好了,自此他俩啥也不是了。
都是命。
犯了法不好好改造,想不开的走了,那么多年的照养护送,那么多年的书读出来
村长叹着气,听筒里传来小雾的询问“你下次复查是什么时候”
“明年年初。”村长顿时回了神,他笑呵呵的,“我感觉自己的状态挺好的,是不是就不用再去复查了。”
陈雾蹙眉“不能不去。”
“那成,我到时候就上首城。”村长往屋外走,老伴叫他去烧炉子,这么点事都要他来,哪天他两腿一蹬,家里的炉子都烧不着了。
“小雾,你在外国念书,都还好吧”村长迎风咳嗽,他一手拿手机,一手掩上门。
陈雾打哈欠,他在飞机上没休息好,想眯一会“好。”
村长把院子里的炉子拎到屋檐下,和蔼地问“外国学校里的老师跟同学喜不喜欢你”
陈雾的声音渐渐模糊“喜欢。”
“跟小晏呢”
“都好。”
村长这下就放心了。
车停在山脚下,陈雾让晏为炽的司机在这等着,他拎着水杯徒步上山。
禅茗寺一如往日的香火旺盛。
住持不在寺里,游历去了。陈雾没见着师兄,就兀自在他的禅室敲了一个多钟头的木鱼,抄了两篇心经。
佛家人讲究一个缘字,没碰上不要紧,下次再来就好了。
陈雾在小和尚的带领下逛了逛后面的林子。还是当年陪他找砧木的小和尚,没怎么长个,十分的秀气。
“小师叔,果树结的果子一年比一年多,我们吃不完,都送到庵里了。”小和尚说。
陈雾的脚踩着枯枝带出清脆响“挺好的,和邻居分享。”
尼姑庵就在附近,他这个位置能见到一点被大片林木遮掩的轮廓。
“小师叔要去参拜吗”小和尚仰着脸,眉目沉净。
陈雾摇头“下次吧,我这次没有那个想法。”
小和尚“噢。”
陈雾摸了摸小和尚头上的戒疤,已经从三个变成六个了,再经过一些测试考核,就会是九个。
小和尚在看他腕部的佛珠。
陈雾疑惑的视线移了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小和尚有难言之隐。
“不能说就不说了。”陈雾温和一笑。
小和尚踮起脚,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透露出了一个秘密。
陈雾晃了会神,周围就只有他了,小和尚不知何时跑回了寺里,他抬眼的时候,刚好见到后院门口一闪而过的黄色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