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不承认。”
老爷子眼睛一横,斥他没个正经样。
“谁家正经孩子像你这样笑”
裴清术揉了揉嘴角,保持着老爷子常教导的皮笑肉不笑。
林琅看了一会,小声说他看着好虚伪。
裴清术装作没听清,靠近她后又故意加大音量重复一遍“你是说,我爷爷的标准很虚伪”
林琅一愣,忙去捂他的嘴“我没这么说。”
裴清术口鼻全被捂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此时带着笑意。
老爷子明显听到了,他给林琅夹菜,说他家小孙子就这样,从小就长了一张城府深重的脸,看着就像是会谋财害命的。
裴清术叹气“谋财害命就太言重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点头称是,想来早就习惯。
林琅在旁边看着,有点想笑。
运筹帷幄的裴清术,在面对他爷爷的时候,有种无可奈何的妥协。
老爷子对裴清术有多严厉,对林琅就有多和蔼。
吃完饭后,他让裴清术带着林琅四处转转,她有些时候没回来了,这里发生的变化不小。
林琅说她想去河边。
比起之前,河岸线下降了许多,近年又是酷暑又是大旱的。
旁边有小孩从地上捡瓦片往河面扔,一连滑出好几个水漂来。
裴清术突然问她“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林琅一愣“什么”
他笑了笑“这里的很多个地方,我们见过很多次面。”
林琅表情茫然,她很努力的回想过了,可始终没能想起来。
裴清术揽着她的肩膀,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谁的人生中没有一场单方面铭记的暗恋。
至少,他的暗恋成真了。
是他赚了。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总是戴着红围巾,站在雪地里发呆的小女孩,大概也没能想到,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个人注意了她很久。
清佛寺的雪,有一年下的特别大。
听说连进山的路都被堵死了。
也是那一年,寺庙里有很多没能及时下山的香客滞留。
院子里的水缸,早就结上了很厚的一层冰,林琅将围巾遮住半张脸,用来抵御寒风。
香火和纸钱是寺庙里的沙弥给她的。
林琅去给外婆扫墓,烧完了纸钱又开始敬香。
做完这一切后,她也没立刻离开。而是坐在那儿,坐了很久。
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坐着。
好像只有在外婆的身边时,她的心才是静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害怕。
“那个。”
冷风越来越大,大树的枝干也被吹出腐朽的声音来。
是在这种苍老低沉的嘶鸣之中,林琅听见一道清澈干净的声音。
她疑惑起身,少年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皮肤白皙,个子很高,清瘦而不羸弱。
林琅不语,死寂沉沉的眼对上他的。
他眉眼温柔,轻声问她“你冷不冷。”
林琅低下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那件外套上。
他试探的上前一步,大约是在心里思考着怎样开口才不会显得冒昧。
“这是我的衣服,我只穿过一回,洗干净了。”
他走近她,将外套递过来,“你穿上吧。”
那一年的林琅,孤僻怪异,独来独往。
少年的好意在她这里惨遭忽略,她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一月冷风刺骨,裴清术看着远去的少女身影,纤细瘦弱到如同冬日被栽种下的桃枝。
他轻声叹息,甚至开始担心,她活不到下个春日。
他经常看到她,在湖边,在山坡上,在庭院里。
她从不说话,总是一个人沉默的看着天空。
唯一一次看到她做符合年龄的事情,是在某个午后。
那场雪让后山的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无人经过,雪始终是干净的。
白到不染一丝杂质。
裴清术被爷爷使唤当跑腿,担心地里的白菜被冻死。
他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前面的空地,瘦弱的桃枝蹲在地上,很认真的堆起雪人。
风雪没停过,她偶尔停下来搓搓手,或是低头哈一口气。
裴清术站在那里,始终没有靠近。
那个雪人堆好之后,她摘下自己的围巾给它围上。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
瘦弱到好像活不到下个春日的桃枝,在那个冬天绽开一个绚烂的花苞。
地里的白菜被附近的动物咬烂,只剩下一些烂菜帮还在地里埋着。
裴清术又被罚抄经书。
他拿着毛笔,透过窗户去看外面。
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