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了他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裴蔺像是被关在牢里的犯人突然得到赦免,那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出了房间后,也不知道去了哪。
林琅一个人坐在那,看着桌上完成一半的画纸发呆。
大概一分钟后,她还是拿出手机,给裴清书发了条信息。
我现在过去的话,会打扰到你吗
a如果让我高兴也算打扰的话。
林琅看着消息,突然笑了。
这人怎么回事,说话也开始拐弯抹角起来。
多亏了裴蔺刚才的多嘴,林琅知道裴清术在哪个房间。
三楼的书房。
她先轻轻敲门,待里面传来男人稍显低沉的声音“进。”
她才将门推开。
没关死,估计是早就等着了。
书房内没开灯,只有窗户开着,外面的自然光线柔和。
他一身浅灰色薄毛衣,面料肉眼可见的柔软,眼窝深邃,温润眉眼上平添几分倦色。
光线是从身侧的窗外落进来,于是他的侧脸一半陷在暗淡之中。
线条被勾勒出几分凌厉,罕见显露出的清冷出尘感。
每到这种时候,林琅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基因彩票的强大。
这样一张脸,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旷神怡。
见她走近,裴清术眼底漾开的笑意遮盖疲倦,稍微往后退开身子,留出一些空隙,朝她伸手。
虽然没说话,但林琅明白了他的意图。
转头特意确认了一遍,门确实关上了。
她这才犹豫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
裴清术稍微用力,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
另一只手则继续敲击键盘工作,他说话时,胸腔微震的幅度,让林琅连同指尖都跟着发麻。
“给他上课,是不是不太习惯”
是掺了笑意的询问,像是早就知道答案。
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幼弟,他是什么秉性,他如何不知晓。
林琅说“还好,我就负责教,听不听那是他的事。”
他耐人寻味的一句“看来我们小琅老师不是很敬业。”
林琅答的理直气壮“对啊,反正他听不听我也是拿同样的工资。”
她好像也只敢在裴清术面前这样,毫无遮掩的展露出自己最真实,且最不讨喜的一面。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她不怕被讨厌,也不怕被不喜欢。
这种底气,是裴清术给她的。
她靠在他胸口,裴清术一只手放在她手腕上,隔着衣服轻轻摩挲。
穿的太少,哪怕是在室内,还是单薄了些。
于是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遥控,将室内暖气开的更大。
“这么看来,我给小琅老师涨薪的想法也该往后推一推了。”
林琅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昏昏欲睡,听见他的话又抬眸“我的工资是你开的”
他垂眸轻笑,松开她的手腕,又去牵另外一只“不然呢。”
“我以为是他妈妈。”
“那样我就不方便给你开后门了。”两只手都摸了个空,她纤细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戴,包括他送给她的那个菩提子手串。
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的东西,在她那儿好像并没有受到重视。
“开后门”她眼眸微挑,纤长的睫毛,尾端卷翘,像两把细小的刷子。
裴清术低下头,没太忍住,额头和她的相抵,笑意是从胸腔往外蔓延的。
绵长而轻柔。
林琅听见了,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团棉花。
他侧坐着,为了留出足够空间,让她更舒服一些。模样好整以暇“找个机会给你涨薪,涨多少好呢,五千,还是一万”
林琅笑他“想拿钱打发我”
“没有,你的才华值这么多钱。”
“老师都没这么夸过我。”林琅虽然端着穷画家的清高,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才华不值这个钱。
裴清术却说“我在欧洲待了那么多年,结识了许多早有名气的画家,在我看来,你的能力在他们之上。”
林琅就笑“未免掺杂太多个人情感了。”
他也笑,并不反驳“我这人就这样,护短。”
林琅听完后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裴清术是个正直公平的人,从不偏颇偏袒任何一个人。
“那是以前。”电脑弹出视频邀请,因为他不在欧洲,所以只能通过视频进行这场跨国会议。
林琅看见了,正要起身离开,不想去打扰他。
他却揽过她的腰,将她重新按回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挪开摄像头,然后才按下接通。
电脑里已经传出其他几人的声音。
“没事。”他靠近她耳边,声量压低,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再多陪我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