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行为又怎么样。
有人和蒋杳说着话,视线却往一旁的林琅身上放。
徐初阳这会倒是坐在她旁边,可他此刻心里到底装着是谁,谁又能知道呢。
他们这种圈子,又不单单只会找一个女人。
单说小胖那种外表看着单纯的可爱型,玩起来不照样花的要命。
感受着如芒在背的眼神,林琅这会是真的想走了,她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耐心,坐在这儿供别人当猴子一样参观。
“什么时候走”她轻声去问徐初阳。
他一只手还握着她的,另一只手去接保姆递来的热水。
“再待一会。”
他把热水拿给她,让她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老人家都开口了,照顾下她的面子,再等十分钟,好吗”
最后两个字,像是在温声询问她的意见,实则是在哄着她。
哄她再留十分钟。
明知道林琅对他的请求没法拒绝。
林琅沉默几秒,最终还是接过他递来的水杯。
温热的,在她掌心,将那股凉意短暂驱逐。
裴清术被奶奶叫到楼下去了,说是前阵子去庙里求的签,至今没有解。
裴清术看了眼签文,泛黄的竹条上写了八个字
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裴清术看完后,将那签放回签筒。
老太太见他这副模样,心焦如焚,问他可是不好的意思
他轻声笑笑,扶着老人坐下“中签,不算好,但也不差。”
老太太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这会才回味过来裴清术刚才那个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先让她对这签的期望值没那么高,再告诉她结果。
一起一落的,中签反而还成了好事。
老太太捂胸口,又笑着问他“那这签文的意思是什么”
北城的冬天不像东北那边,气温低至零下是常态。
这边的冷好比钝刀割肉,不会直接要你的命,而是先给你化出一道伤口,再反复磋磨痛处。
带着痛感的寒。
从足底开始。
“此尘世之事,无以两全其美者。”
裴清术说话总是不紧不慢,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着急。
老太太总嫌现在的年轻人太过急躁,不管做什么都讲究速度。
也不知道急着去干嘛
尤其是她家那个小孙子。
所以对待裴清术,她总多几分喜爱。
他这个年纪,非但不浮躁,反而还带着一种无需岁月沉淀的稳重。
难得。
是楼上突然传来的巨大动静,打破了这冬日午后的闲暇寂静。
老洋房很多年了,前些天下了场大雨,露天阳台的玻璃摇摇晃晃。
刚找了工人来修,也因为下雪而推迟。
老太太拍腿站起,要上楼。
嘴里焦急念着“忘了叮嘱他们别去阳台那儿了,别是玻璃掉下来砸到了人。”
嘈杂声还在继续,保姆刚泡好了茶端过来。
裴清术往楼上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他伸手接过茶,礼貌道谢。
泡茶和做饭一样,喝完,才算是对泡茶之人的尊重。
茶杯还在手上拿着,裴清术看见徐初阳抱着全身是血的蒋杳急急忙忙跑下楼。她痛苦皱眉,倚在他的肩上。
嘴里喃喃念着他的名字“徐初阳,徐初阳。”
他温声安抚她“别怕,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他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将她严实包住。
身材纤细的蒋杳在他怀里,像个精致的娃娃。
他抱起她,并不费力。
裴清术看着那辆黑色的suv开走。
空气中浮动的血腥味,让他稍有察觉,总之,不是特别好的预感。
不知是谁将麻将桌拖到了阳台,明显进行到一半的牌局,此刻满是碎玻璃。
而头顶那一片巨大窟窿似乎在无声述说,那些碎玻璃的来源。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林琅无声站在那里。
那双空灵到,好像没有太多东西的眼睛。
此刻连最后一点情绪也被连根拔去,从她的眼里,从她的身体里。
彻底拔出。
她什么都没说。
一句话也没有。
如果不是偶尔,她手臂的血液滴落。现在的她,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因为太安静了,所以没人注意到她。
大家都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出来。
哪怕是缓过劲之后,也只是在关心蒋杳。
“蒋杳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那么大一块玻璃,就这么砸了下来。”
“就别瞎担心了,有徐初阳在,他是不会让蒋杳出事的,也不会舍得让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