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
老师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南稚话音立刻截住,差点咬到舌尖,“男、男神”
“不对,容总”
“嗯。”容怀宴不疾不徐应了声,直奔主题,“我太太发烧严重,劳烦你为她请假。”
原本还沉浸在跟男神对话中的南稚,乍然听到顾星檀发烧的消息,终于彻底反应过来“老师发烧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让老师好好休息,我会帮她请假的。”
容怀宴挂断电话之后。
依稀能听到南稚碎碎念“顾老师平时身体素质好着呢,深冬都在温度不到二十度工作间连续工作好几天,也没发烧感冒过,怎么突然病了,难道最近压力太大”
忆起昨晚家庭医生说的
受到剧烈刺激,导致的应激高烧。
容怀宴眸色略深了两分。
片刻,他神色自若地将手机递给老管家,去客房浴室洗澡。
半小时后,二楼画室。
已经被佣人清理干净昨晚的满地是漆黑墨汁的狼藉。
唯独没收走桌面上,铺着的那张被画笔用力划了一道长长浓墨印子的宣纸。
因为等会要远程会议,容怀宴已经换好得体精致的黑色衬衣,恢复往日一丝不苟的端方清冷,完全看不出来,他一夜未睡。
此时,他站在昨晚顾星檀站的桌前,拿起距离最近的那支画笔。
指腹极慢地摩挲着画笔的笔杆,不动声色地在宣纸随意划了两下,画笔笔尖,恰好与那一道浓墨印子稳稳契合。
可见,她高烧之前,是试图提笔画画。
清晨薄光微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在男人比例完美的手背与指骨,折射出禁欲感的冷色调。
外面传来江秘书有规律的敲门声“容总。”
“会议要开始了。”
容怀宴视线却落在不远处架子上、容太太带回来的画盒。
玉质般的长指慢慢揉了揉清隽眉心。
半晌,薄唇才溢出简短的几个字“推了。”
“由副总主持。”
站在门外的江秘书敲门的动作陡然顿住,从半开的画室门,不可置信地看到他们那位对工作态度严苛挑剔到完美主义的容总,在重要会议开始之前,拿出了一幅破旧古画品鉴。
眼前一黑。
快要窒息。
深深怀疑,容氏集团是不是快要破产了。
不然工作机器容总首次推了工作,是为了赏画
身为首席秘书,顶头上司眼看着竟开始玩物丧志,他得承担起劝谏之责,江秘书硬着头皮,“容总”
话音未落,入目对上了一双若淡而清寒的双眸,端方温润的贵公子顷刻间化为
雪山冷域内无情无欲、主宰一切的神明。
杀伐果决,让人不敢生出任何反驳。
江秘书默默地将画室门关好。
转身时差点与老管家撞上。
老管家顺势扶住他,笑得和蔼“江秘书,请小心。”
江秘书却品出了一点意味深长,以为自己的怂样被看到了,轻咳了声站直了身子,一本正色道
“若是容氏集团破产,我去要饭养容总”
就是这么忠心耿耿,请您老一定要转达。
顾星檀又开始持续发烧,整个人迷迷糊糊,雪白细滑脖颈,冒出来细细密密的汗珠,一直蔓延至全身,浑身都像是被水浸透。
越发浓郁的西府海棠香夹杂着苦涩的消毒水味道,萦绕在偌大的房间。
顾星檀被这场持续不断的高烧灼得浑身僵疼,隐约察觉到有人在帮她擦身体,睫毛颤着,想睁眼看是谁,却没有半分力气。
女佣下意识放轻了动作,为太太擦拭胳膊、手,下意识想抽出她手心里的怀表。
顾星檀本能地收紧那枚古董怀表,原本粉润指甲,此时泛着病态的白。
即便烧得糊涂,也不松开半分。
她皮肤极嫩,每次打针,都会在又白又薄的手背皮肤留下浅浅针孔,边缘泛着青紫色,此时攥紧时,越发明显,衬得如玉雕琢的纤手呈现出凄凄惨惨的破碎美感。
顾星檀陷入梦魇的混沌间,隐约听到容怀宴用低凉冷静的声线询问“怎么又反复烧”
“不会烧坏脑子”
即便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听到这话,顾星檀还是下意识地皱了皱漂亮眉尖。
高烧反反复复这三天,顾星檀清醒的时间极少。
最后一天,才彻底分清现实与梦境。
顾星檀倚在宽大的枕头上,小口小口的抿着清淡的鱼汤,隔着袅袅升起的白雾,望向旁边那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容怀宴安静地坐在床边,姿态闲适从容,黑色衬衣袖口微微松开,露出一截线条修劲有力的手臂。
下一秒。
带着清冽乌木雪香的腕骨靠近,冰凉掌心搭在她略烫的额头。
顾星檀捧着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