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浴室不比枫湖居那边奢靡宽敞,平时顾星檀一个人洗澡还算舒服,现在多了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性躯体,就显得逼仄。
此时,容怀宴薄唇正贴着她耳畔念着篡改过后的艳诗,音色在瓷质墙面反射中格外磁性,仿佛连耳膜都在颤栗。
随着他书写,顾星檀轻而易举感受到微烫长指下的触感,下意识张了张被水雾润湿的红唇,半晌,才溢出半句难以启齿的话音“怎么什么诗到你嘴里,都成了这种”
她手心撑着冰凉的镜面,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咬着唇质疑,“百年书香世家培养你,培养得都是这种诗词歌赋”
“嗯”
容怀宴最后那个海棠香的香字已经写至她的腰窝,此时微微顿笔,从清哑喉间溢出简单的低音节。
唇畔浮笑,忽而道
“是狂风落尽海棠色,娇花成满池”
念这词时,长指慢慢往雪中那最艳丽的海棠色而去,若即若离,惹得顾星檀眼睫乱颤。
容怀宴感受到娇花满池后,另一只手慢慢收紧了女子纤细腰肢。
顾星檀猝不及防,纤薄腰背撞到这位满嘴风雅诗词、百年书香浸染的谦谦君子身上,清晰发现对方腰腹肌理都充斥着压迫感极重的攻击性。
而后,听到
他未尽的话落下“还是,玉树琼花,迤逦相偎傍”
顾星檀愣了好几秒。
在朦胧热雾中,落地镜倒映出两人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越发让人浮想联翩。
直到容小变态温度持续升高。
顾星檀蓦地反应过来,他诗中的玉树琼花指的什么。
脸颊一瞬间烧得比之前抹掉的口红还要艳丽。
啊啊啊啊。
这都是什么虎狼诗词
顾星檀呼吸难抑,那双挂着水珠的眼睫似鸦羽般乱颤,连带着心脏,砰,砰砰,砰砰,毫无规律。
“容、禽、兽”
“伪君子”
美人骂人也是美的。
容怀宴视线掠过那绯色靡丽的脸蛋,仿佛春日最热烈的海棠花,娇艳欲滴。
顿在她那双纤长的腿部,原本肌肤那一枝灼灼摇曳的海棠花枝,已消失不见,又化成了一捧白生生的雪。
“看什么看,松、手”
顾星檀强撑着理智,想要脱离他的怀抱,以及那存在感极强的容小变态。
花洒突然被他打开。
温热的水兜头浇了下来。
“喂”
有了水,摩擦力越发小。
蒸腾的雾气之间,男人如画眉目,难得浸染了一抹薄欲,在她耳边低低称呼了句
“小海棠。”
这个称呼
顾星檀瞳孔陡然放大,檀口张着,刚要问“你”
忽而。
少女纤细天鹅颈无力地仰靠在容怀宴线条漂亮的胸口位置,垂落的柔顺乌发滑过骨骼分明的锁骨。
微卷的发梢,缓慢而有规律,一点一点,扫过男人劲瘦腰腹,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星檀全身都被那股冷雪乌木香浸透了个彻底,神思恍惚间,耳畔依稀不断回荡着男人用那种似冷玉清贵低凉的声线,缓缓唤她
“小海棠。”
由于容怀宴这句小海棠,让顾星檀这一夜,恍惚做了许多错乱的梦境。
翌日。
天蒙蒙亮时,外面光线沿着木质的窗户照了进来。
原本安静睡着的美人儿惊醒般,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起了一半,又重新倒回去。
身上极厚的被子重重砸了下来。
谈老爷子家里收集了不少字画作品,其中多为破损严重的古董,老人家爱画如命又不怕冷,即便是寒冬腊月,家里温度都不会调的太高。
所以每个房间的被子,都是极厚的。
除此之外,容怀宴的手臂还箍在她腰间。
顾星檀仰回枕头,望着天花板几秒,一鼓作气挣脱他的桎梏,气势汹汹喊“容怀宴”
话音刚落。
少女纤若柳枝的腰再次被那双手臂若无其事地揽了回去,男人清冷矜雅的声线,此时染着几分靡丽慵懒,“被子。”
“要什么被子”
顾星檀直接把他身上的被子掀开来,清晨寒气瞬间侵袭至皮肤,隔着薄薄的黑色睡袍,清晰看到男人身上肌理壁垒分明。
就很性感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欣赏男色的时候。
顾星檀把被子团进自己怀里抱着,不给他扯回去的机会,漂亮眸子带着审问意味
“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昨晚虽累极而眠,脑子里却一直惦记着这个问题。
难怪啊。
那么多花,容怀宴却选择她身上画海棠花枝。
原先以为他知道自己喜欢海棠,平时用的也是海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