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第一次注意到慕羡是在十七岁那年夏天。
作为秦家长子,秦恒几乎是从小被人捧到大,做什么事都有人奉承,脾气顽劣又傲慢,十几岁的年纪更是如混世魔王一般,无法无天,仿佛一批烈马,就是十根绳子也拴不住他。
直到一次把老爷子战友的孙子打进了医院,这才让秦家意识到这位大少爷性子有多恶劣,愧对于战友,老爷子气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说什么也要给个教训。
让人停了秦恒所有的卡,从京都有名的国际私立转学到一处鸟不拉屎的小城市,每个月生活费固定,没有额外的零花钱。
老爷子也宠爱孙子,以往秦恒犯了什么错,表面上做样子吓人得狠,实则雷声大雨点小。
本以为这次也一样,谁知却是真怒了。
秦母一听眼泪都要落下来了,等丈夫回来梨花带雨地哭诉。
秦淮风听了眉头紧锁,显然也不赞同父亲的做法,觉得有些过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秦恒是两人的第一个孩子,给予的爱和情感倾注是无法衡量的,从小就是要什么给什么,犯了错也只是搪塞两句,不舍得打,不舍得骂。
当即就去找了老爷子。
“爸,小恒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你给我闭嘴。”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站在一旁双手插兜仿佛没事人一样的秦恒,气不打一处,指着秦淮风骂“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秦淮风手一摆,“反正说什么也不能去。”
离家那么远,为人父母,换谁都舍不得。
老爷子恨不得抄起拐杖抽他,“我还活着,就轮不到你来做主”
秦淮风不舍得让秦恒去,也不理解父亲为什么如此大动干戈,“爸,又不是什么大祸,小恒还是个孩子”
“孩子大祸”老爷子指着一旁的秦恒,“他都十七了,明年都成年了,还是个孩子我那个年代把人都成家了。不是大祸,愧你说的出来,你这好儿子到底闯下多大的祸才能在你眼里是大祸”
“人家的孩子现在医院里面躺着,地都下不来,放你这就不是大祸,换作是你儿子进医院,我看你天都要捅破了。”
秦淮风被戳中了心思,有些无地自容。
“我这么做怎么了,你们夫妻俩教不好孩子,还不让别人教,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像什么话”
秦老爷子恨铁不成钢,他把儿子养的顶天立地,怎料儿子却把孙子养成这副无法无天、不知礼数的德行。
秦淮风见老爷子气急了,怕对方年岁大伤了身子,只能来软的,“小恒,你跟你爷爷认个错。”
少年面上不疼不痒,“我有什么错”
秦恒说着混话,嘴角因为之前打架留了伤,带着丝痞气和坏感,但伤跟进医院的当事人比起来简直就是挠痒痒,他的长相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多情风流的桃花眼,浓眉深目,鼻梁英挺下颌骨感分明,是十分出挑的好长相。
气质桀骜不驯,扔人堆里也能一眼瞧见。
虽然在这里年岁辈分最小,但却是最高的,比一旁的秦淮风还要高出半个脑袋,说话还得刻意低头。
家庭基因在那里,三人中就连年老缩水的秦老爷子也有一米八。
老爷子指着他骂道“你把人打进医院你还没错了”
“你是土匪流氓,把人打成那样”
秦大少爷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傲慢,“那你他该的。”
“你个混账东西”
老爷子看着他这副不知悔改的混蛋模样,抄起拐杖就要往秦恒身上抽,秦淮风赶忙拦下,其实根本没想到秦恒一点悔过之心也没有。
本想着秦恒说个软话,承认错误,秦老爷子也疼孙子,这事就过去了,然而秦恒根本不知悔改。
秦淮风哑了声,这事确实是秦恒不该,看了儿子一眼,父亲说的也没错。秦恒今年已经十七了,明年就成年了,他像秦恒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接触公司事物了。
虽满心不舍,但看着怒火中烧的老爷子,还是点了头,没有再干涉。
回家秦母一听,肝肠都要哭断了,“小恒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啊,你这让他怎么活啊。”
抱着小儿子抹眼泪,“尉楚要哥哥怎么办爸平时一口一个宝贝孙子,现在做事却这么绝。”
秦淮风也没有办法,但错了就是错了“行了,他要是不做那么过分,老爷子也不会这么做。他都这么大了,做什么事都不知道收敛把控尺度,以后怎么办,这事已经定了就当给他个教训,等爸气消也就接回来了。”
然而这教训听在秦母耳中那就像酷刑一般,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
但再不同意又如何,秦恒到底是让老爷子调走了。
跟着秦恒一起转学的,还有几个狐朋狗友,秦家势头大,人人都想巴结巴结,把孩子一起调过去,美名其曰之前的事他们孩子也有错,没有劝阻秦恒,一起过去既能吃苦又能给秦恒做伴解解闷。
秦恒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