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钰怔怔地听着这句话,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柳梵,或者说柳梵的人格叫自己离开
这是天大的喜事吧,司景钰举着碎花雨伞,低垂着睫毛,车站内外的雨好像把她和sea分到了两个世界里。
她站在霓虹灯光满映的积水里,sea坐在雾蒙蒙的车站长椅上,或许还在等着某一辆车。
“这把伞,给你,谢谢你借给我,”司景钰把伞收起来,细小的雨滴顺着她乌黑的头发淌下,“反正伞本来就属于你。”
“你是在感谢我吗”sea模模糊糊地发音,唇间呼出白气,身体似有若无地颤栗,像是在享用绵长潮湿的拥抱。
即便拥抱并不存在。
面前牛奶味的oga眼神飘忽,司景钰忽然被欺骗般地感受到了什么,湿冷的温度就像帷幔那样,横亘在她们之间。
模糊难懂的情感,仿佛对sea来说,自己是特殊的人。
sea手肘挺直,撑着女人纤瘦漂亮的身体,舒展曼妙,她略微歪着头看向司景钰,“我不喜欢收回送出的东西。”
“你要感谢我的话,用别的方式。”
她接着又说道。
闻言,司景钰脑中立刻警铃大作,按照柳梵前两个人格不着调的性格,sea下一句应该是“你以身相许”,“你归我了”,这种充满占有欲的可怕句子。
结果,sea拨弄着指间一颗小小的星星耳坠,轻声说“我渴了。”
“那你要回家吗”司景钰瞟了眼黑色的机车,心想骑车的话,大概十分钟就能回到sea的那间小阁楼。
sea奇怪地瞥向司景钰,素颜的脸蛋饱满光滑,“渴了和回家有什么关系”
“回家有干净水喝,”司景钰突然顿住,心念一动,问道,“你想要我给你买水吗”
女人先试点头,然后又摇头,说着像哀求并不像命令的话,“渴了,但不想喝水。”
司景钰“”
她就知道柳梵没这么好打发。
尤其是当女人看上去软绵绵,甚至在自我折磨的时候。
很奇怪,她为什么会感觉到柳梵内心在备受折磨。
雨夜的车站,极少的路人,潮湿的雾气,sea双眸无神,却反复尝试看向司景钰。
oga的神情很单纯,因为干渴,而不自觉地张开唇,粉色的舌尖若隐若现,偶尔撞到饱满的下唇,懵懂如稚子。
谁也不明白这一幕是怎么让浪荡与清纯结合在一起的,sea明明一直在后退,司景钰却几乎被女人的进攻姿态击中,思维仿佛过电短路。
“鲸鱼景钰,你这么久都没走,”sea依旧含糊不清地说话,她用手摁住长椅边缘,支着身体露出衣领下大片莹润与雪白,“不要走了。”
她的眼神纯真,姿态旖旎,灵魂与身体的反差在搓磨着她,欲望与天真成了她无往不利的武器。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大型超市都关门了,司景钰举着伞和sea沿着街道走到对面,只有那里还开着一间水果店。
虽然剩下的水果不多,但好在还算新鲜。
一共两个雪梨,十一块,司景钰还买了一块五的矿泉水给sea洗手,顺便洗了雪梨。
雪梨散发着浅淡的清香,很大,一只手几乎握不住,白得似皑皑雪峰山尖上的那一抹嫩雪。
刚才sea在水果摊前驻足很久,眼神流连在苹果梨柚子葡萄上,久久作不了决定,最后司景钰挑了两个水最多、最解渴的雪梨付钱。
“一共十三块五,我不还你钱了,”sea低声笑了一下,笑声里充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嗯,随便你,也不是很多钱。”
接过白色的塑料袋,sea站着没有动,睁着眼睛,像是在观察司景钰。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你好笨。”
“嗯”
“我欠你的钱不还,这样你就能一直记得我了。”
闻言,司景钰觉得有点好笑,摇摇头说“十几块钱,不会一直记得的。”
“不,你要一直记得sea在十一月一十七号欠司景钰十三块五不还,”sea难得变成司景钰熟悉的倔强的样子。
司景钰笑而不语,旁边的oga似乎有了一丝气鼓鼓的模样。
举着伞往刚才的公交站走,司景钰状似不经意地换了个话题,“选个水果有那么难吗”
“还好,”sea半低着头,腮边的碎发垂下,飘飘飘荡,“就是感觉水果好贵。”
司景钰点点头,内心很是诧异柳梵这种人竟然也能识得一点民间疾苦。
“怎么,很意外我会这么说”sea撩起眼皮,狐狸眸闪着狡黠的微光,“哼,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我的嫌弃。”
司景钰举着伞,站在朦朦雨气中,第一次感到有点尴尬,她皱起秀美的眉说“倒也不是嫌弃,最多有点烦你。”
“岂止是烦我,明明就是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