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与七娘跪倒在金盏儿面前,磕了三下头,满是感激。
金盏儿腾不出手来扶她们起身,只得捻指对着她们弹去两点金光。
金光将她们二人温柔扶起,最后落在两人眉心,烙上了两点火莲印记。这是阴溟界妖物的印记,只有得了这个,才能进入阴溟界的结界。
“进去就报我的名号,说殿下请你们来的,大将军自会给你们安排住所。”金盏儿说完,也向着阿蒙弹去一点金光,给他打上了一个印记,“路上可不许伤人哦。”
“不不会”阿蒙拍胸,他可不会随便下口咬人。
“去吧。”金盏儿指点方向,“阴溟界就在昆仑西南。”
“嗯”阿蒙高兴地点点头。
七娘牵着桑桑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一人,“七哥他”虽然不可以如此得寸进尺,可她只想知道七哥最后去了哪里。
金盏儿肃声道“他是蜚妖咬的第一人,魂魄已散,我也救不得他。若是今生缘分未尽,总有机缘再见。”
七娘黯然叹息,对着金盏儿虔诚再拜后,对阿蒙道“阿蒙,走了。”
“汪”阿蒙欢快地摇着尾巴,现出了真身大黄狗,跟着七娘与桑桑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深林尽头。
周围突然陷入了安静。
金盏儿晃了晃张妙微,哪知她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眼看着就要一个后仰栽在地上,金盏儿连忙一手扶住她的后背,重新将她按在肩头耷拉着。
“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金盏儿懊恼地叹了一口气,本想看看她是否挂好了,恰好月光从树隙间落下,雪亮地落在她的侧脸上。
三百年对于一条蛇妖而言,其实尚是小妖,所以她颊边还能瞧见些许细茸,落入眼底,让人忍不住觉得可爱。
平时又冷又凶的,没想到安静下来的模样如此温柔。
金盏儿呆呆地看着她的侧脸,像是魇住了一样,指尖沿着她的额头一路划到鼻尖,玩笑似的屈指轻轻刮了一下。
心湖微荡,涟漪无数。
金盏儿惊觉方才失了神,竟是被这小道姑给扰乱了心神,连忙正心凝神,屏却那些不该有的旖念。
好不容易心定下来,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小道姑还怪好看的。
想到这里,金盏儿忍不住半眯起眼睛,斜眼又偷瞄了她一眼。不知怎的,连张妙微鬓边的碎发也觉得好看了。
“醒醒”
金盏儿发现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连忙晃了晃脑袋,扶着张妙微一起坐下。总要等她醒了,才能继续上路,她可不要抱着一条蛇赶夜路。
“会不会着凉啊”
这小道姑身上冰凉冰凉的,夜深露重,万一着凉生病了,岂不是耽误破解生死结的大事了
不成得生火
金盏儿想起身生火,奈何这蛇尾缠得紧紧的,她只能拍拍她的蛇尾,“松一松,我又不跑。”
蛇尾一动不动,这时候的张妙微哪听得见她的话。
“愁人啊。”
金盏儿又叹了一口气,只得拉扯着自己的袖角,盖住那条蛇尾巴。如此一来,她就不会着凉了吧
水灵灵的眸子转了转,金盏儿拢起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这笔账先记上,她可是守了她一晚上
天色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昏迷了一晚上的张妙微幽幽转醒。彼时,她的蛇尾已经变回去了,是以金盏儿现下一手覆着她的腿,一手扶着她的背,弓着腰睡得正香。
“金盏儿”张妙微几乎是从她怀中跳起,双颊通红地拔剑抵住了她的心口,愤声问道,“昨晚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金盏儿终于得了解脱,本想伸个懒腰,可这剑锋就抵在心口,她的动作只做了一半,便僵在了原处,委屈道“好姐姐,你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怕你着凉才抱着你睡的。”
“你可以生火啊”
“可姐姐的尾巴不放我呀。”
“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
金盏儿指了指自己的腰杆,衣裳都还是皱的,“你瞧你瞧都是姐姐的尾巴卷的,衣裳全皱了”
“住口”张妙微撤剑捂耳,昨晚她怎会缠着她不放
金盏儿终于可以把懒腰伸完,舒爽地站了起来,刚欲开口,便想到这小道姑才说的“住口”,这种时候还是别火上浇油了。于是她轻手轻脚地往边上挪了几步,很快便听见张妙微的厉喝响起。
“你去哪里”
金盏儿委屈巴巴地抿着嘴,不敢答话。
完了,好不容易昨晚拉回点印象,好像今早全砸了。
白辛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