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的,另一半就是从李姐她这里来的。
稍微抱了一会儿孩子,李姐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孩子重新还给陈孟,便自己出了办公室。
大概过了有十分钟,等人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一包饼干。
李姐一边拆饼干袋子,一边和陈孟说“这么大的孩子,稍微吃点儿饼干什么的也不碍事了。就是别给他乱吃。咱们厂供销社里卖的这个饼干,就是市里的饼干厂产的。我侄女就在饼干厂里,说是这饼干做的可干净了,除了奶和鸡蛋、面粉,糖都少,最适合小孩子吃。”
陈孟闻言,立刻用心记下了这种饼干的袋子款式。
从袋子里拆出来的小饼干,一个只有硬币大小,烤的酥酥脆脆的。
李姐洗干净手,把饼干掰成更小的,不容易噎到孩子的形状,给刚喝了一点水的小娃娃喂了过去。
几分钟后
陈孟看着两块小饼干都还没喂完,就已经成功俘获了楸楸的李姐,在心里默默
叹了声气,她就知道是这样。
明明她和老唐也都不是特别嗜甜,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喜欢甜的小朋友
难道是她或者丈夫,以前的长辈里,有人特别喜欢吃
时间转眼来到中午,在李姐的有意亲近下,唐楸已经和这个陌生婶婶比较熟悉了。除了还是必须时不时看妈妈一眼,小家伙基本上也不抗拒这个婶婶抱着他在办公室里溜达了。
陈孟趁着李姐帮她带楸楸的这会儿功夫,主动把两人今天上午的工作量全部完成。
说是两个人的工作量,其实也没有多少。
毕竟现在厂子里,机器不开工。也就是一些还坚持不懈往外面跑,想要给厂子里拉业务的业务员,他们在外面的吃喝住行需要厂子给报销,一上午的时间里会时不时的过来财务室一趟。
中午时,估摸着大家都去食堂里吃饭了,陈孟合上自己已经翻动了好几遍的账本,这才语气有些担忧的说道“李姐,你说咱们厂再这么下去,能行吗”
厂里有没有钱,外面的其他工人可能还不太清楚,但她们当财务的还能不知道吗。
说句不好听的,财务室的保险柜里,空的能闹耗子。
李姐摇头“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些事儿,厂领导没办法,咱们当员工的能有什么办法”
“硬找也找不到咱们这儿来。”
都知道她们财务室里能做主的是钱科长。
之前钱科长爱出风头,每次给厂里工人发工资,都必须得亲自露面。
以前看着倒是风光了,但现在坏处也出来了。厂里员工的工资发不出来,工人就找他,别人都不找。
说完间,两人忽然一起屏声。
只听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噼里啪啦的,好像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让陈孟和李姐都很熟悉的钱科长的声音隐隐传来,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你们不要在这里给我撒泼这里是厂里,不是你们乡下”
陈孟立刻从李姐手里接过孩子,调整好孩子的姿势,让楸楸一侧小脸儿可以贴在她怀里,另一只耳朵则被她伸手捂住。
李姐则是把窗户开了条缝,朝外看。
只见楼梯口钱科长的办公室门前,此时乱哄哄的和菜市场也没什么两样。
一对年纪看着都是二十多岁的夫妻站在那里,男的皮肤黝黑,女的正指着钱科长鼻子骂“我祖宗十八辈凭啥厂里有的人工资发了,就我们家不给发这事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孩儿他爹也是有理”
说完,女人示意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好几个孩子“你们爹工资今天要是发不了,你们全都到这大领导家睡去咱们家养不起你们了”
钱科长被骂的是脸上红一阵黑一阵,偏偏厂里欠了工人的工资没发是事实,他只能继续黑着脸开口“厂里是有一部分工人的工资还没发,但是不止你们一家,怎么不见其他工人
也拖家带口的闹”
“牛大贵,你就这么看着你媳妇撒泼”
站在一旁的男人沉默着摇摇头“我爹五个月前生病,厂里一直承诺的报销也没报销下来,工资也不给发。我问过那些发工资的了,家里没有一个有我家这么困难。”
陈孟对这件事没印象,那时她还在休产假。李姐倒是闻言摇头,看来这牛大贵这次来,确实是铁了心了。
外面正闹着,钱科长前脚刚说怎么不见其他人过来闹,就见剩下还没发工资的工人闻声而来,眨眼间就把楼梯口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所有人这么一扎堆,愤怒的情绪像是会传染。
前两个月所有人加班加点干了两个月,衣服都磨破好几件,本来以为终于能发工资了,谁知道都快累成狗了,这工资还是发不下来。
这搁谁谁受得了。
还有些工人也是早有准备,连自家八旬的老父老母,还有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都带到了厂里。
钱科长眼看事态即将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