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美术社招到了一大批新的社员后,作为美术社社长的唐楸在平时的社团时间里,就变得很忙了。
新社员里有好几个社员的画画基础不太好,这还是小家伙自己主动发现的。
可能是因为怕打扰到他画画的原因,好几次唐楸正在画画的时候,都有发现有画画时遇到难题,比如不会塑形、不会调颜色的新社员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但是却没有真的来找他。
可能和江柏笙非常自由的教学风格有关,小家伙在画画的时候并不是像大家想的那样心无旁骛,或者稍一被打扰,就觉得灵感被打断从而暴躁难安。
哪怕是在画画的时候,小朋友其实也是会偶尔开小差的。
也正是因为偶尔会开小差,这才让他发现了一些新社员们的异样。
“晶晶,你看,如果你调出来的颜色感觉有些太亮了的话,就可以加一点深色的颜料来降低颜色的亮度。”
不过具体要加哪一种深色颜料,比如黑色、棕色、深蓝色,就要看每个人想要的画风感觉不同了。
自己已经独自对着颜料纠结了许久的小姑娘点点头,当即举一反三的沾了一点点的黑色颜料掺进了她之前调好的颜色里。果然感觉就很不一样了。
小姑娘抬头,对着她们的楸楸社长笑了笑,然后后知后觉的想到她最近刚换了门牙。于是又赶紧闭上了嘴巴。
刚为一位新社员解决完难题,忽然,小家伙又感觉自己的衣摆上好像传来了一阵很轻很轻的力道。
扭头一看,就见同样是新社员的楚淮颇有些气馁的坐在那里。面前画板上是乱乎乎一团的麻线团。
因为小家伙知道有些人画画的时候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完成的,所以只有当他接收到新社员们愿意接受他帮助的小信号时,他才会试着拿起小画笔在画纸上虚浮的告诉画的主人接下来要怎么画比较好。
这下接收到小信号,看看这团线条,再看看对方要临摹的那个苹果。
来自社长的真诚建议,不然重新换一张画纸吧。
沉默的拉了社长衣摆的小男孩点点头,从善如流的拿出了一张新画纸,继续临摹了起来。
眼见着两位社友呼唤社长成功,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些孩子们掉橡皮擦的掉橡皮擦,对着画纸皱眉的皱眉,还有一个在小家伙路过他的时候,干脆重重的叹了声气。
果然就吸引到了楸楸社长的注意力。
一时间,整个美术社虽然沉默,但是沉默中,也可以有花样百出。
就好像一群对于喵喵叫不怎么在行的毛茸茸,却对着那颗小小的猫薄荷,悄悄的以各种各样的姿态,露出了自己同样毛乎乎的软肚皮。
与此同时,就在正阳小学美术社气氛正好的时候,南松小学美术社的社长这段时间以来是差点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继续打电话给自己的另一位社长朋友,倾诉着自己的后悔:“我后悔啊,你说我之前干嘛要让韩零去比赛,他现在,他现在每次社团活动的时候就坐车去正阳小学”
“然后每次不是社团活动时间,几十分钟不够他坐车来回跑的,他就拿着他的那个笔画别人家社长的速写”
“我还好端端的坐在他面前呢,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他跟我说他要转学我都不惊讶了”
说到伤心处,这位失意的美术社社长是一阵哭天抹泪,似乎看到了自己痛失一员大将的未来。
喋喋不休之下电话另一边的人根本没机会开口。
正念叨着,就见刚刚还在外面坐着的连兜帽男孩已经不见了人影。
“韩零刚刚还在这,他又不见了他肯定是又去正阳小学了他还问我拿了我的各校交流证用来进正阳小学”
“我居然没有大声的拒绝他”
“那,那有一句形容像我这样上赶着白送的人的方言,是什么来着,我想想啊。对,怨种我就是那个大怨种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大的大冤种吗”
男孩话音刚落,南松小学校外的一辆轿车内,正在等人的韩风忽然打了个喷嚏。
正好这时一个戴着连兜帽的男孩打开车门上了车。
韩风看了眼男孩身上穿的衣服,开口道:“今天天气好像有些冷了,小零,你把车后面的那个夹克穿上吧。”
面对着自己这个因为他和妻子早年离异,所以早早就和他分居两地,一直到近两年才回到c市的孩子,哪怕是韩风,在和车后方的那个小男孩说话时,也是尽量舒展开自己眉心因为习惯使然一直紧皱的纹路。
韩零没有出声,不过等到韩风再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他的身上已经穿上那件夹克了。扣子也扣的整齐。
车行到半路,韩风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开口问道:“小零,你不是一直在你们学校的美术社参加社团活动吗怎么忽然要去正阳小学”
这个问题就不是不做声只做动作就能回答的了。
“正阳小学,美术社,社长。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