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在同伴的帮助下脱掉树墩外衣的孩子,背后已经汗湿了一片。
就连头发都湿漉漉的趴在额头上。
此时院长来到舞台后面,应该是来慰问辛苦演出的孩子们。
那个台柱子小朋友见到院长来了,立刻不顾自己汗湿的头发,眼神期待的看向院长问:“院长,我们表演完,木木是不是下个月就可以做手术了”
因为这段时间过于专心的排练节目,这些孩子们连晚会的流程都还没有搞清楚。
此时的台下,不仅是坐在那里的小朋友因为位置原因,刚好能避无可避的看到后台的情况。
还有一个坐在第二排观众席的男人,同样知道那个连演两场的孩子的情况。
这个男人正是昨天被助理劝说着不要过来的那个公司老板。
当年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在这所福利院里做志愿者,所以才和同样是志愿者的妻子结缘。
因为从今年年初开始,公司的运营变得很是艰难,货品积压之下,就连妻子都为了能够减轻他的压力,现在正带着一队人在省寻找散货渠道。
原本他和妻子还想着,他们现在开了公司,收入比之前高了很多,在不影响公司运营和自身生活的前提下,也有了余钱可以帮助一下福利院里的孩子们。
可谁知道商场瞬息万变,公司盈利一个月比一个月低,这个月发完工资,他一个公司老总到手的钱居然还没公司的员工多。
本来在助理的劝说下,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只看,绝对不捐款了。
可想到舞台上那些卖力演出的孩子,尤其是小椋,台下的其他人不认识那个孩子,他却是认识的,一连两场下来,那孩子衣服估计都要湿透了。
但要说福利院这边打感情牌吧,也没有。如果真的要打感情牌,那孩子都不会戴着遮掩手臂的鸡翅膀上台了。
这样想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举起手,左手狠狠的往自己的右手上打了一巴掌。
周围人的侧目男人也没在意,发现自己的手还有不听从指挥蠢蠢欲动想要拿钱包的架势,他再次狠狠的打了自己的手背一巴掌。
半晌后,男人放弃了挣扎。
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自己这个月和上个月拿到手的工资,预留的家庭基金肯定是不能动的。
他已经是个成家立业的人了,在做所有事情之前,都该先为自己的家庭负责。
然后就是他自己的零花钱,包括打车费、买烟钱、有时候加班晚了的晚饭钱
男人拿出钱包数了数,面无表情的给自己留下了两百块。
除了这些钱,想到舞台上卖力表演的那些孩子们,男人还是又从仅剩的两百块钱中抽出了一张钞票,然后暂时起身出了福利院。
今天他是开了公司的车过来的。
如果下下个月情况再不好转,这辆车估计也留不住了。
等到男人回来的时候,晚会都已经散场了。观众们陆陆续续已经走了许多。
后台处,许多孩子正缠着拿着募捐箱的院长,期待的问对方里面的钱有多少,够不够给木木还有花花做手术。
当然,如果做完手术之后还能给他们买一点糖吃,就更好了。
就在院长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些孩子们的期待时,就见穿着一件棕色马甲的男人扛着一串插满糖葫芦的草垛重新走进了福利院。
哪怕他的面容仅仅只是稍显俊朗,但此刻有这一草垛的糖葫芦在,无疑,此时的男人就是整个院子的孩子们眼中最有魅力的存在。
把自己的零花钱随手塞进募捐箱,男人蹲下身,开始给孩子们一个一个的发糖葫芦。
另一边,江柏笙神情有些尴尬的把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摸了个遍,温和如他,第一次没好气的看了眼自己师弟的这个大弟子。
早说是来福利院啊,他现在身上都没带什么钱。
作为一位出色的画家,江柏笙情感无疑是很丰富且略有多愁善感的,当晚会看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准备掏钱了。
可把自己的口袋翻来翻去,除了两百块钱,多一毛都没有。
因为福利院里的孩子多,再加上自己的零花钱有限,男人买的是最便宜的那种山楂糖葫芦,一串一元钱。一根草垛上插的满满都是糖葫芦。
不过此时的糖葫芦不论什么种类,普遍都还不贵,再加上男人用心选了,哪怕是一元钱一根的山楂糖葫芦,里面的山楂也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很新鲜的果子。
其实现在小朋友们吃的各种零食都不算贵,里面也没添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唐楸之前最喜欢的爆米花,一桶也差不多就是这个价格。
男人扛着糖葫芦一路发到舞台前面,发现舞台前也还坐着几位还没有走的观众。
迎着男人的视线,江柏笙看天看地看师弟的倒霉大徒弟看自己的鞋尖,只恨不得现在就冲回自己的画室,签他几张支票。
秦泽好些,虽然也没带多少钱,相当于白看一场质量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