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噪音在脑海里翻腾,像是老式电视的雪花屏在不断作响。
维塔利面无表情,但脸色渐渐泛白,指尖也因为过于用力而变色。
“呜”
巨大的黑狼敏锐的竖起耳朵,它看着精灵,紧张不安的发出忧虑的呜咽。
维塔利没回答,只是无声拍了拍狼的脑袋。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片刻后,他头部的不适终于舒缓了些许。金发的大祭司这时才站起身,神情平静的迈步,朝那被斩断四肢、此时趴在地面的精灵战士走去。
厄尔默寸步不离的紧随而去。这只巨大的野兽神情动作都满是小心,似乎随时做好了用自己巨大且毛绒的身体包裹住精灵祭司的准备。
前方的玛瑞尔让开了道路。
但她还没有收起剑,反而依旧保持着最高的警惕为了以防万一。
在守卫们的重重戒备和隐隐的维护下,维塔利半蹲了下来。
他垂着羽睫,看着地上那位失去了四肢的精灵战士。
在寄生的魔物被清除后,这位七百多岁的精灵战士就渐渐恢复了意识。
他大口大口喘息着,眼白满是血丝,剧烈的疼痛几乎要让他忍不住。
但比起身体的痛苦,对一个精灵战士、尤其是立志成为骑士的战士来说,更加难以忍受的事情,是自己内心坚守的意志的崩塌。
精灵族没有任何一位子民不敬爱他们的祭司。
那是他们刻在本能里的憧憬,更是他们后天接触后形成的信仰。
温柔的、美好的大祭司殿下。
自五千多年前开始就一直注视着他们,为他们带来更好生活的殿下。
我做了什么
一句简单的自我质问,让回忆起自己失控状态下所作所为的战士陷入了崩溃。
他想要成为骑士。
七百多年来,他一直都坚守着自己的理想。
他无比苛刻的要求自己,无比苛刻的遵守着骑士准则,他憧憬着王国的精骑们,因此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进行锻炼,就为了将自己打磨的更加锋锐可靠。
而他也的确是为很出色的战士。虽然实力还比不上精骑们,但他也是多次在与蛮族的战争中取下军功的英雄。
这样的他,距离成为一名正式骑士,就只差了一场简单的选拔赛。
他准备了许久,几乎是马上就要实现理想了。
然而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的理想蒙上了阴霾。
骑士可以接受牺牲,可以接受死亡,甚至可以接受死无葬身之地。
对他们来说,最无法忍受的事情,就是将自己手中的利剑对向了他们宣誓效忠的君主。
那位精灵战士几乎恨不得自己立即死去。
维塔利蹲在了他面前,流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美丽的夺目。
战士充血的眼球一点点转动,最后牢牢盯着那缕金色。
他想要触碰,却没有手臂可以触碰了。
但就算手臂仍旧还在,他也没有那个勇气去触碰因为他的手曾经握着兵刃,将刃尖刺向了他原本最想要效忠的人。
狼狈的战士全力的抬起脑袋。
他神情无比绝望又痛苦,牙齿都因此被咬的作响,他通红的眼睛覆盖上一层狼狈的水雾,嗓音低哑至极,甚至带着难堪的哭腔
“我”
“我很抱歉”
“殿下”
“我”
维塔利沉默的闭上眼。
半晌,他抬手,将对方的头轻轻抱进怀里。
“仁慈的女神摩菲啊,请眷顾您的子民吧,我恳请您聆听我的请求”
大祭司温和的抚摸着战士的头发,嘴里喃喃着复杂的咒语,最高级别的治愈魔法覆盖在其躯体上。
在至高法师的全力愈疗下,只是简单被刀剑斩断的四肢开始重新生长,模糊的血肉也开始愈合,肉体的痛苦也在渐渐远去最终,那位战士恢复成最健康的姿态。
也只有身体恢复成了最健康的姿态。
。
知晓系统存在的维塔利无意责怪对方。
被魔物操控,被魔物寄生就和他的七日禁足令一样,那并不是这位nc的过错。
但那位战士依旧萎靡不振,并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握不住自己的剑。
他脖子上曾经挂着的陌生项链残骸被送到了维塔利面前。
而他在哪、如何被寄生的事情,也在当天一五一十的汇报了上去。
在跟随军队从前线凯旋后,那位精灵战士在备战骑士选拔赛时,曾经跟随森林巡逻队前往王城外的森林巡逻。而在巡逻过程中,他曾经失联了十分钟。
据他本人的笔述,他是因为看到一只不幸被藤蔓缠绕住身体的松鼠而前往那边的,他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的气息,而帮一只松鼠割断身上的藤蔓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因此他便单独前往了那头。
而他的意识,也的确是在那时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