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3)

些飘散的视线突然钉住。

“人脸库刚刚比对成功了高桥名刚从少年院保释就闯下弥天大祸给我进监狱蹲到死吧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抢了几个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是不是敢来这片辖区、敢来这个银行撒野你以为监狱是之前待的少年院那么善良的象牙塔吗”

大堂等位区,靠前方是一个戴了假发片的中年男人,长得平平无奇,是扔进外面的十字路口就认不出来的最平凡不过的职员,一辈子也混不成高管,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点头哈腰的给顶头上司当马前卒,干黑活脏活,此时提着开了漆的褐皮包,眼睛心虚地上翻,不时拿毛巾擦拭额角的汗水,毛巾上的黑色是被汗水冲掉的假发粉。

要问高桥问什么知道,因为他就是那个给顶头上司干黑活的马前卒谋杀的倒霉鬼。

高桥左一,或者说,高桥名。

“你上次正是因为不敢伤人才被受害者反手擒住,只会小偷小摸的胆小鬼跟混混头子打架都学不会七次逮捕五次是被打的受不了主动自首窝囊废”

高桥左一的心跳开始加速,眼睛发直,脚步一点点靠近中年男人藏身的等位区,中岛迫于他的力道跌跌撞撞地盲走,只能用余光确认道路。

“还特意从郊区戴头罩走几十公里来银行还特地改变了走路方式哈小鬼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经过桥洞被钢筋划掉头罩的时候漏了陷吧那可遍地都是监控你头罩下幼稚可笑的脸现在就在我手里”

甩动的a4冲刷照片伸进玻璃门,上面的少年俊秀阴郁,不看眼睛的话,颇有点奶油小生,只是眼中摇着市井小民的阴险胆小,活像在下水道钻钻营营的老鼠。

那是高桥名,并非高桥左一。

高桥左一不明白为什么能在枉死后借用他人的身体复生,并多出号称复生代价的三千万天价欠款。不过现在夺命仇人近在眼前,那些费解谜题都不是多么重要的事了。

“高桥名给我停下你要去哪站住”

后脑勺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肩膀感受的心跳像鼓棒在上面敲。中岛颤颤巍巍,嗓音都在飘,“别、别说了。”

“喂。”国木田皱眉,夺过警官的喇叭,“你要继续刺激劫匪吗哪怕是个少年,也可能在极度紧张之下做出、”

他的话没说完,砰的一声,好像书柜顶的照片掉落在地。

整个现场安静了。

四面都是尖叫,尖叫声几乎要连成海洋,声浪一翻翻推上去,把房顶掀翻。

血液喷溅最远到倒数第二排,因此那里的女士眼镜上也有痕迹,她用小拇指擦下一点,哆嗦着摆在眼前,随即喉咙张开,发出声类比动物园江豚的尖叫。

“哦,是刚刚害你被我劫持的女人。”高桥左一还有心思比对。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近距离看见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无法忽视的愤怒冲上心头,“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说从最近的人质开始灭掉吗为什么要伤害无辜者”

“因为他罪有应得。”

和中岛的混乱相反,高桥平静了。

“中岛是吧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小时,所以和你说一点好了,这座城市里呢,有很多哪怕面临不确定的明天依旧绞尽脑汁想要活下去、在泥潭里打滚的人,暂且称他们为泥鳅好了,泥鳅们在泥里扑腾,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跳的太高了,引来了并不以泥鳅为食的河马,河马的嘴巴很大,一张嘴就能连泥巴带泥鳅的把他们吞吃入肚。”

“所以”

中岛的手指无关主人意识的提提落落,类似大型猫科动物扑咬的前奏。

“但是河马不会去捕食泥鳅,毕竟前面说过了,他们不以泥鳅为食。”高桥提起深蓝运动服口袋,隔着布料擦拭,“这时候就出现了牙签鸟,牙签鸟小小的,以侍奉河马为生,他们绞尽脑汁地妄想讨好河马,于是几只牙签鸟一拍即合,轰轰烈烈地展开了一场泥鳅捕猎运动,河马高兴了,就会赏他们一点残羹冷饭吃,低贱又恶心吧”

中岛的脑子很乱,冷静的他或许能理解,现在的视野里却只有流到脚下的红色血泊。

这个人好像有什么理由,但是是恶吗无论如何,为防止受害者近一步蔓延,必须用出那份自己也不明白的力量。

“开枪”

“喂等等里面还有人质”

“不要管他开枪击毙歹徒”

平扫的子弹雨打破一扇扇玻璃,弹到无人窗口的防弹玻璃上卡进去。

高桥一把按下中岛的脑袋,两人躲在等位区的塑料椅下,头顶是瓢泼不休的子弹雨。

死掉的男人张开的嘴巴就在眼前,异味冲出,中岛两颊鼓起,像贮粮的仓鼠,没忍住,在子弹的背景音下哇哇吐出来,所幸他还记得,没吐在男人嘴巴里。

高桥手拔枪管上膛。

“这大概就是我们的缘分尽头了,这边的椅子挺结实,或者你爬进椅子底会更安全,无论我能不能活过这一小时,就在此分别吧。”

中岛一手堵住嘴,艰难出声“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