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只能紧咬的牙齿,双手像是两个铁钳一样,紧紧的拉着暴怒的郗安,紧紧的抱着他,不让郗安冲出去半分。
他被郗安打的满脸是伤,也没有还手,只是死死的捂住了郗安的嘴巴,在郗安的耳边低声说“不能去不能去”
“小侯爷,你不能去”
知阳满眼是泪,他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郗安的脸上,心痛的连手都在颤抖,可是他依旧死死抱着郗安,不能放开手。
知阳咬着牙说“小侯爷,你和小姐不能再出事了,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去”
知阳一向高傲,何曾说过求这个字。
郗安听见了这个字,浑身忽然就没了力气,他在知阳的钳制下脱力的垂下了手,躺倒在了屋脊之上,双目血红的望着天空上刺眼的阳光。
就这样,知眉死的时候身体被拖的成了几截,扔在了乱坟岗。
城中再无容身之地,那晚知阳
背着夏迎眉和郗安一起逃到了后山处。
追兵紧追不舍,追到山顶,到处都是追兵,他们没有地方可以逃了。
知阳将背上的病重夏迎眉放了下来,沉着声音说“小姐和小侯爷饿了吧,我去寻些吃的。”
如今的山上到处都是追兵,只要跑出去定会被当成夏家逃犯,被乱箭射死。
似察觉到了知阳的意图,夏迎眉一把抓住了知阳的衣袖,她红着眼睛,低声问“你想做什么”
“”
“我弟弟还年少,需要一个人护着他,这次要去也该是我去”
郗安当时还未懂他们两人这番话是何意,却见一直重病的夏迎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她一抬手抽掉了头上的簪子,女款的发束一下就散开了,长发在空中飞扬。
她转过身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她本是重病,甚至连走都走不了,如今却跑的再也不回头。
这样的动静一下就引起了周围追兵的注意,大批的追兵朝她追了过去。
她站在悬崖边缘,散乱的头发盖住了她大半的脸颊,光线昏暗,追兵手里的火把影影绰绰,却照不清她的脸。
“那是谁”
“是不是夏景阳”
在身后人的叫喊声中,夏迎眉转过身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那么高的悬崖,人只要跳下去就会摔成肉泥,分不清长相,分不清男女。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夏府之人。
那日夏迎眉跳崖后,知阳望着悬崖的方向很久,一直到周围的追兵都散了,他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倒在郗安面前。
知阳上身匍匐在地上,肩膀颤抖着双手祭出了一把刀,说“是知阳之过,是知阳没有守好小姐,是知阳愧对夫人的救命之恩,请小侯爷杀了我以慰小姐和夫人在天之灵。”
或许是经历的多了,这次郗安反倒比知阳还平静。
他站在知阳的身前,俯视着他,许久一言不发。
知阳也就一直跪着。
最后郗安用力的按了一下他的头,走进了树林的深处。
那一年郗安六岁,知阳也不过才九岁。
还有后来,许多年以后,他们两个人手中的权利权倾朝野。
在晴公主和亲前日,郗安佯作玩笑的问越辉可曾后悔
若他现在后悔,可以娶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可以做整个阜朝最尊贵的驸马爷,日后也将子孙满堂,过着所有人都羡慕的幸福生活。
他不必再隐藏自己的爱意,不必瞧着心爱的姑娘远嫁他人,更不必跟着郗安颠沛流离,刀锋舔血,生死不知。
他可以活在光下。
他可以抛下郗安,过的更好。
当时的黑夜,越辉带着一个很大的斗笠,与郗安并肩站在京郊的湖边,斗笠遮住他的眉眼,只露出了他锋利的下颌骨,还有消薄的嘴巴。
他没有回头,只是目光遥遥的望着月夜湖面,声音冰凉的说“不悔,小侯爷就算是要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走在小侯爷的前面。”
郗安望着越辉冷冽的侧脸,沉默半响,忽然就笑了。
他从生下来,所有的人都说他无情,无心,无痛,是个怪物,这是郗安第一次在除林倾白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了真心。
永远不变的真心。
让他这个怪物也想要牢牢抓住、仔细珍藏的真心。
“王爷,外面天冷,您怎么出来了”
身后忽然向起了红月的唤声,林倾白缓了缓神,侧过头望了红月一眼,淡声的说“无碍,晚上房
内闷,我出来走走。”
近几日林倾白在凉瑶楚的疗养下,身子渐渐的好了一些。
虽是每日总是乏累,胸闷,但是偶尔状态好的时候还是可以下地走一走。
或许今日天气不错,他吃过晚饭后,忽的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便耐不住性子出来走了走。
“那您也应该多穿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