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笑。短短刹那间,她心中升起一个诡异的猜测,心想这个冷酷无情的暴君,也许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很了解她。
尽管,她不知道他对她的了解从何而来。
韩锦书没有挣开言渡的手。
过去,她不喜欢他的触碰,可今晚的兰江好温柔,夜风也好温柔。她的身体没有反感与他修长的十指交握。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经过兰江一中的校门口,朝老街出口的方向走去。
感叹完光阴的飞逝不等人,韩锦书难得有兴致,跟言渡随口说起了她高三时的一些事情。
“你知道的,我爸妈很宠我,我打小娇生惯养,从出生开始就样样都只要最好的。当年刚来兰江,我真的很不习惯。”韩锦书平静地说着,“小时候来玩玩可以,真到这里来生活,我非常非常排斥。”
韩锦书又道“你是第一次来兰江,现在的兰江,已经比以前发达许多。十年前,这里很落后,吃穿住行,完全不能跟银河市比。我那会儿甚至觉得,爸妈把我扔到这里来,是打定主意彻底不要我了。要我自生自灭,他们好抓紧时间备战个二胎。我气得半死,刚来的头两周,又是翘课打游戏,又是偷偷拔校长胡子,差点没把学校的屋顶掀翻。”
言渡闻声,微微挑起了眉“看来姑奶奶驯服你这匹小野马,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韩锦书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卡壳半秒,才小声辩驳“对姑奶奶我一直都挺尊重的,毕竟小时候就经常到她家里玩儿,她对我也很好”
两人说话之间,前方蓦然有人声传来
“小伙子,我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做点儿小本生意糊个口,怎么可能占你便宜你们真的没给我钱哪。”
“死老太婆,买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什么没给钱,刚才我可亲眼瞧见你把我给你的钱塞你兜里,怎么,翻脸不认账想多收啊”
“你们没给钱,真的一分钱拿都没给,我不会记错的”
“滚开,别在这儿倚老卖老。再拦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啊。”
“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我、我有儿子有女儿的,别以为我家里没人替我出头,实在不行,我找警察”
“哟老太婆可以啊,还威胁上我了要是你儿子女儿真孝顺,还会让自个儿老妈这么大岁数了出来摆摊卖鞋垫警察你知道派出所在哪儿么就算你知道,就你这一瘸一拐的破腿,走得过去吗”
随后便是阵轰轰炸炸不怀好意的笑声。
韩锦书听见这阵对话声,抬头看向人声传来的方向。只见数米远外的路边站着好几道人影,似乎正在激烈地争执着什么。
她往前走近几步,随着光线稍稍变亮,几道人影也逐渐清晰。
地上一张塑料纸,看材质,像是从废弃肥料袋上仔细修剪下来,简易而干净。纸上摆着好些物件,有梳子、鞋垫、针线盒、鸡毛掸子全是些价格低廉的家用小物件。
很明显,这是一个地摊摊位。
正在争执的是买卖双方,买家是三个男青年,看年纪估计就二十几岁,有的嚼口香糖,有的趿拉着人字拖,吊儿郎当站没站相,一看就是游手好闲的混混。
卖家是个身材矮小的老婆婆,白发苍苍,一张饱经岁月风霜的脸干瘦干瘦,黑黑的,被年龄同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身形佝偻,整个人看起来营养不良。
老婆婆拦在几个青年面前,怎么都不让他们走。
人字拖见状,面目更加狰狞,恶狠狠地骂“死老太婆,让你滚听不见啊”边说边扬起拳头,“真以为老子不敢揍你”
眼瞧拳头快要砸在瘦弱老人的神色,韩锦书皱了眉,顿时高声斥道“住手”
脆脆亮亮的嗓音,瞬间令几人转过头来。
韩锦书松开言渡的手,大步走到老人身前,柔声说道“老婆婆,你不要害怕。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婆婆见有人出头,委屈得直掉眼泪,哽咽说“他们刚才过来,说要买我的东西,拿了好几样,有三双鞋垫、三个牙刷杯、两个手电筒、四个镜子三把梳子,我看他们买的多,本来一百三十二块五毛钱,我都说只收他们一百三。但是他们拿了东西不给钱就想走人,姑娘,你来评评理,哪有这样的”
几个男青年见自己干的丑事败露脸上没光,纷纷恼羞成怒地大骂“你他妈再瞎说老子明明给了你钱”
老婆婆急得不停拿围裙擦眼泪,为证清白,还从围裙兜里颤颤巍巍掏出自己的所有钱,说“我的钱都在这儿,哪里有你们给的”
老人两手摊开,上面是一小撮皱皱巴巴的钱,纸币最大面额也不过十块,还有好些一元、五毛面值的硬币。
韩锦书看得又是心酸,又是愤怒,以余光睨那几个杂碎“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们怎么知道她把钱放哪儿的。”嚼口香糖的混混还在嘴硬,支吾两句找不到话说,掉头就要走人,“反正钱给了的。”
韩锦书怒不可遏,上前挡住几人“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老婆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