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年才搬来罗马,父亲黑泽买了两套房子。
闹鬼的那一套,是黑泽夫妇居住。眼下这一套,伍恩年满十五就单独搬出来居住。
“老宅在父亲购买之前空置了五年。本来的房主去世了,他的继承人去巴黎生活,房子就一直闲置着。父亲以前是医生,会在家里做一些实验,他不喜欢被打扰,实验室就连母亲也不便进入。
佣人只有三个,我审问过他们怎么没能及时发现父亲发疯。说是因为父亲一直呆在实验室内,只偶尔去拿定时放置的餐食。”
伍恩不能说是惜字如金,却也多少有些语焉不详。
“等我周日去老宅,得知父亲六天没有离开实验室。我强行进入实验室,发现父亲痴痴傻傻地呆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叨着根本听不懂的话。仆人们都说六天内没见过他,只是定时去收拾实验室门口吃完的餐盘。”
珀尔听明白了,但更不懂了。
黑泽的疯病不是歇斯底里式的,而是封闭对外交流的痴傻状,但他疯到尚有一丝自理能力,会记得要去拿餐盘吃饭,吃完了还把盘子放回去。
伍恩继续“我也觉得父亲不是完全疯了,还保留了一些理智,但这些年来他的情况没有好转。至于那些佣人,我早就把他们辞退了。”
什么情况叫做没有好转
进入黑泽居住的小楼。
推门,一间没有窗帘的屋子,几乎满是冬日温暖阳光。
长相苍老的男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将消瘦的身体尽可能缩在墙角躲太阳。
有人开门,他视而不见,眼神呆滞地用左手数着右手,一遍又一遍地数数,对外没有任何反应。
珀尔看到墙角老者,愣了一愣,这与打听到的中年人黑泽年纪不吻合。“冒昧问一句,黑泽先生的年龄”
伍恩一脸痛苦,“父亲今年四十六岁。您没听错,也没看错,父亲苍老到像是七十六岁。
生病五年以来,他的食量越来越小,对外界的反应越来越少,喜欢待在阴暗角落。可我知道必须让他多接触阳光,否则整个人真的会腐烂在黑暗中。”
“您真是太不容易了,样样都为父亲考虑。您也不必自责,您已经尽可能周全照料他了。”
珀尔口头赞美伍恩,可真实想法就不好说了。
不等伍恩同意与否,大大咧咧走向阴暗角落,向疯子黑泽搭话。
“您好,黑泽先生,我是金乌多夫,从北欧来的神父。您能和我说说话吗”
伍恩迟了一拍,他没想到胖神父的速度快到来不及阻拦,立刻大声叫到“不别靠得太近”
话音刚落,为时晚矣。
角落里的黑泽本来垂着脑袋,沉浸在自我世界里。
此时,他突然抬起头,伸出两只手一通乱抓,就朝着胖神父的大胡子挥去。
抓不得
胡子是假的,如果被用力拉扯会连着胶水一把被扯下来。
珀尔看似狼狈地左右躲闪,却成功做了一回不倒翁,没让黑泽碰到。
后方,伍恩赶紧快步跑来,阻拦父亲黑泽发疯。
黑泽却像是玩上瘾,没再傻蹲在角落里,跳起来继续追赶胖神父。
屋内三个人,一追、一闪、一档,像极了老鹰捉小鸡,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罗伯特,快带人来,黑泽又疯了”
伍恩大叫护卫的名字,又是对胖神父说,“乌多夫神父,你先走”
房门没有关。
偏偏,三个人一通乱追乱跑,黑泽竟是变成距离大门最近的那个人。
珀尔说得无奈,“上帝啊伍恩先生,我没法闯过去,您的父亲堵住在门口。”
很快,门外走廊传来两道跑步声,是侍卫们来了。
黑泽背向大门,似乎毫不在意门外来人,也不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他傻傻地笑着,“抓、抓胡子”
说着,再次一个箭步冲向胖神父。
此刻,伍恩在窗口。
珀尔在屋子中央,而黑泽疯疯癫癫从门口冲来,三人成直线式站立。
站在珀尔的角度,看到门外赶来的侍卫们三步并两步跑进来。
似乎是这一原因让她没有再逃,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笃定黑泽能被及时控制住。
下一秒,黑泽伸出右手,差一点点就能碰到胖神父的大胡子,但很快就被从后方扣住了肩膀。
“黑泽先生,抱歉了”
侍卫罗伯特用力一抓,将黑泽双手都束缚住,让另一个侍卫取绳子捆住。
黑泽不明所以,转头朝着两个侍卫傻傻一笑。
“没胡子,玩绳子也好。嘿嘿,玩绳子。”
一场奔跑与追赶闹剧,三分钟内落幕。
伍恩板起一张脸,语气严厉让胖神父别待在房内。
“乌多夫神父,我父亲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刚刚我还有话没说完,他并不是一直沉浸在自我世界中。如果有人贸然接近,他会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