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仿佛被我吵醒,咕哝着说了一些骚话,说是不是半夜睡不着,想和他一块睡。
或许把梦里的他和现实的他联系起来的我是个笨蛋,这么想着,我又把电话挂了。
可这个梦太真实了,我难过得呼吸都困难,如果放任下去,我很可能控制不住而做出危险的事情。我的身上,或许真的还有很多谜团,说不定我都不是人类。
这样才能解释,艾斯为什么能带我去光之国。
我现在真切地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远离迪迦。
我没有再睡觉了,用余下的时间制定了详细的约束自己的计划,把这些输入到手机和电脑中,甚至手写贴在墙壁上。房间的墙上不再有迪迦的照片,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字。
远离
谨慎
克制
守护
看起来像是封印自己的邪念一样。
一旦下定决心,就不能放任自己随便来。我本是毅力薄弱的人,让我在戒掉迪迦之前,再郑重声明一下,免得它担心,虽然对方可能很高兴,能甩掉我这黏黏怪。
我给大古打了电话,与被吵醒的塞德拉不一样,大古的声音很充沛,听着像是在值夜班。
“大古,你听着,希望你能把我的话转达迪迦。”
出什么事了吗,阿光
“我想通了,我不会再靠近它了,我会好好生活,吃好喝好,不给它添麻烦,一直以来,谢谢它的保护。”
阿光,你这话听着有些可怕啊,你真的没事吗
“当然了放心吧说不定我下次见你们,就是结婚发请帖呢我的生活要回归正轨了”
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搞得我自己都信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要努力。
我的第一个考验就来了,才过了三天,就有怪兽跑来捣乱,村上彦给我打电话,说一块去拍照。我忍了又忍才艰难地说不去了,并且是以后都不去了。
村上彦对此的回应是你哪里不对要不要去挂号
我强忍着满心的不舍,近乎苦行僧一样贯彻了自己的计划,如果不是全国各处都会跑出怪兽,迪迦分分钟就能出现,我甚至想着把工作岗位调走。
我全身心地将自己投入到工作中,不去看胜利队,不去注意新闻消息,甚至勒令塞德拉和村上彦不准在我面前提起迪迦,这是禁语
然而这两人把我的话当成了笑话,甚至打赌我能坚持几天。
尽管行动上这样积极了,内心深处始终有声音叫嚣着吞噬与破坏,最好的爱就是彻底占有与毁灭。
将自己与迪迦割裂的感觉,好似从身上剜肉。我因为爱它而充满期待与快乐,也因为得不到它,害怕伤害它而痛苦煎熬。
在自我分割的日子里,我发现自己思念迪迦与思念艾斯是不一样的。
我想着艾斯,会觉得温暖,想着迪迦,会在温暖之余感到痛苦,胸腔充斥着酸涩之情。
这个春天过去了,我都没有再见迪迦,我曾经还想着能够与它一起欣赏樱花的,这一年又错过了呢。
时间就这样走到了初夏,我觉得自己好像能够约束自己,不去打扰它了。
那晚与大古交代后,他没有联络过我,不管是大古还是迪迦,他们是真的能够做到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我。
我有时候会很阴暗地想着,为什么只有我这样翻来覆去地煎熬,我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干脆就弄坏迪迦吧。我为什么要克制自己的感情,用欲望毁了所有,这才是对的。
近来觉得自己的思想开始分裂了,越来越像在与艾斯在一起时的状态,现在回想,艾斯和我在一块时应该很辛苦。
这天,我在思维混乱中把塞德拉约出来了,与他的神清气爽比起来,我状态不是太好。
“看着憔悴了啊,小光。”
塞德拉伸手想抚摸我的脸,我没有动,任由他的掌心贴过来,是冰凉的,我被温度差刺激得身体往后一缩。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像以前那样去见它就好了,不用压抑的。”
我看着他,喃喃道“塞德拉,干脆我们交往吧。”
他的神色凝固了,随即笑得身体都抖动起来,他一贯是比较夸张的,我没有觉得不对劲。然而塞德拉捧住我的脸,绿眸深处仿佛深渊,望不到底。
“利用我来忘记迪迦吗,可以哦,不过选择了我,就不能三心二意了,我比迪迦小气多了。”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感觉到了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情绪,我好像从未真的了解过塞德拉。对他的定义是喜欢我的总是略显轻浮的小白脸,性格很好,并且充满自信。
“是怪兽怪兽出现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回应时,街上的人群发出了惊惧的叫声,犹如水滴入油锅,顿时沸腾起来。和人群的四散逃窜相比,我与塞德拉还坐在咖啡厅的卡座中,周围的喧嚣犹如慢动作影片。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连怪兽将这座咖啡厅的房顶都掀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