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冥翳瞥了它一眼,带着几分厌倦闭上眼。
因为精神力不稳,岑冥翳睡梦中常常烦躁不堪,梦境就如同一座被烧焦的即将倾塌的大厦,岌岌可危。
今天的梦则更加混乱。
他梦见自己在一个安谧的地方,刚待了五秒钟,就有恼人的脚步声重重地在旁边跑来跑去,然后忽然打开他的房门朝他喊叫,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又震荡起来。
岑冥翳蹙紧眉,每每梦境到了这种糟糕的时刻,就意味着他离醒来不远,而且之后的一整夜将烦躁得再也无法入眠。
梦中他似乎化身成了黑龙,对着周围愤怒地喷着火焰,可那个该死的把他吵得不得安宁的人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他根本找不到目标,只能伤害自己。
正烦躁不已,又忽然觉得腰腹处一阵温凉,好像有一块小小的年糕贴在了上面。
这很奇怪,因为梦里对温度、触觉都应该是没有具体感知的,但那片温凉却很真实地存在着。
梦境变了,从周围到处都是焦黑的废墟,渐渐变成了一幅线条圆润的卡通画,生着四爪的黑龙也圆圆胖胖,呲着牙一脸傻乐地在白白软软的云里飞来飞去,云朵贴到它圆滚滚的肚皮底下,清凉舒适,带走了所有的怒火。
可没过多久,梦境又变了。
岑冥翳低头看去,他现在不再是黑龙,一只手在他腰腹处游走,柔软、白皙、纤细,带着拨动琴弦一般的漫不经心和亲昵。
岑冥翳心神微荡之时,熟悉的气息越靠越近,直至贴上他的唇瓣,再退远。
这回岑冥翳看清了,是他的向导。
岑冥翳倏然睁开眼,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被子乱七八糟地叠在身上,手臂疲惫地撑在两侧,不断地喘着粗气。
岑冥翳脸色憋得通红,深深为自己的不要脸感到吃惊。
刚成为人家的哨兵不到一天,他就在梦里对向导做那样的事。
最坏的哨兵也不过如此
岑冥翳把自己唾弃了一番,迅速下床,去洗手台洗漱。
早晨空气清新,冷水扑在脸上,他才逐渐冷静下来。
对着镜子抹去锋利眉宇上挂着的水珠,岑冥翳感受了一下浑身的力量。
似乎比昨天要疏通一些了。
心头跃上几分喜悦,又有几分难过。
他今天应当不至于在向导面前丢脸了,可是,要依靠在梦中幻想与向导的亲密接触来疏通精神力的自己,怎么想怎么可悲。
岑冥翳兴致不高,草草吃了早饭出门。
今天苏杳镜也依然在原地等他。
看见他过来,就踮起脚招着手,笑容在阳光里明妍甜糯。
苏杳镜心里轻轻打着鼓点。
在穿书之前,她也曾经幻想过在校园里迎着人群,这样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打招呼。
现在这个愿望被完美实现了。
等岑冥翳靠近,苏杳镜就顺势在他手臂间挽了一下,整个人也靠在他身上。
不过她也不想太过分,只贴了一下,就松开他,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早上好。”她仰着脸微微歪头。
岑冥翳目光落在她脸上,又撇开“早。”
苏杳镜把叹息藏进了心里。
没关系,毕竟现在,岑冥翳还跟她不熟嘛。
她拿出号码牌,给岑冥翳看。
“我们是今天第一组上场的。你准备好了吗”
岑冥翳点点头,面上有微微的严肃“嗯。”
上了赛场,岑冥翳正式拉开攻击状态时,苏杳镜才明白为什么孙娅那么高兴地让她当岑冥翳的搭档。
他的攻击性太高,展开精神力场后几乎是无差别的,哪怕是站在身旁的队友也不可避免。
尽管苏杳镜感觉到他已经在竭力地收敛,小心地不波及到她,但这就好像一只巨龙在思考怎么样放下自己的爪子才会不伤害到地上的一只蚂蚁。
不仅拖延了比赛,更给他本人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好在,苏杳镜不怕这个。
她也徐徐放开自己的精神力,试探性地渗透进岑冥翳的力场中,这种试探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就直接成功了,苏杳镜越探越深,直至与他交融在一处。
岑冥翳双眼清晰可见地逐渐变得明亮。
他从没有感受过这种滋味,站在场上,不需要担心自己会损害身边人的安危,因为她和他完全在一处,没有隔阂,没有间隙。
哨兵攻击时,将五感放到最大。
远处看台上的声音,也清晰地传入耳中。
“这我怎么觉得交换生那一组有点怪。”
“怎么了他们赢得很稳啊。”
“就是太稳了才奇怪。3s的精神力诶,我还期待着上来就能直接碾压对面,结果怎么打得慢悠悠的,一点都不精彩。”
“好像也对,主要是哨兵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