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柳林后穿过。
快到祥熠院时,徐长索才把黑袍收回,脚步缓缓收住。
“你又帮了我一回。”谢菱理好头发,“还有安神汤的事,你提醒我,我很感念。”
“我要的是你的感念么。”徐长索直直地盯视着她,“我要护你周全,这一次,绝不会再有半分差错。”
谢菱默然,没接这句话,转身想往院子里面走。
“那个雨夜,我本来想让你逃跑的。”徐长索哑声,“可你没有。你回头找我,说要和我一起走。”
“赵绵绵我那时,应该答应你的。”
听着身后徐长索略带哽咽的声音,谢菱一阵语塞。
“各人有各人的命。”谢菱低声回道,“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挂怀。徐长索,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帮我几次都是顶着风险,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谢菱说完,无奈地扯扯唇角。
她觉得自己好像快变成一个心灵导师,以前遇见过的这些人都爱来跟她忏悔。
宽容,原谅,有时候很难,在无法放下的时候。
有时候也很容易,在根本不在意的时候。
树下,徐长索静静站着,寒暝四起,萧瑟烟气裹遍全身。
他好么他一点都不好。
徐长索没有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当年她竭力隐瞒的真相。
在赵绵绵眼里,他一定很可笑吧像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人,睡在沼泽之中,还以为自己睡在旃席上。
可他其实知道真相,还是放任自己在沼泽中越陷越深。
徐长索做了一个清醒的疯子,明知每天遇见的人手中可能都沾着双亲的血,却装作风平浪静。
因为唯一一个曾经向他伸出手、愿意带他逃出生天的人已经死了,断送在他的手中。
那他又凭什么按照自己的心愿活着。
谢菱回到祥熠院,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差人去十二公主那里送信,说她今日在风里受了寒,那领路的小厮久等不见,她头疼不已,只好先独自回来了。
坐在屋中,谢菱却在想着今日遇见的清儿。
清儿是三皇子的婢女,这应当是没错的。
那她手里拿的药,又是做什么用的
谢菱倏然想到了她砸碎的那个玉质小药瓶。
那时她乍然听闻了岑冥翳背着她以她作赌的事,又对岑冥翳颇有怀疑,想要趁机偷偷调查他,摔碎了那个小药瓶。
药瓶之中她曾仔细闻过,只辨出来几味常见的药,都是安神定心之用。
后来,她也留意过,却再也没在岑冥翳身上看见药瓶。
清儿手里的药,是给三皇子的
和她砸碎的,可有关联么
安神定心。
不寻常的通体高热。
但岑冥翳体格健壮,并无明显病灶。
谢菱目光微微凝住。
难道,那个药是用来镇静的
并非是躯体的毛病,而是,精神心智。
谢菱觉得自己的联想很荒诞,但,又并不是毫无根据。
她一直觉得岑冥翳在自己面前总像刻意戴着什么假面一般,伪装得温和好接近,但那双眼睛又时时暴露出贪婪直白的欲求。
从心理上分析,想要伪装自己的人,要么是有见不得人的阴谋,要么是对自己极度的不信任,总之,是充满矛盾的。
这么一想,若说那药真的不是什么普通安神丸,而是用来镇静精神用的,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谢菱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困倦,脑袋沉沉的。
她拨弄了下炭火,将火烧得更旺,换了寝衣卷着被子,睡了个午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久了,梦里光怪陆离,醒来时,谢菱有些头疼。
她蜷在被窝里不想动弹,伸出一截手腕,在榻边摸着茶杯。
隔间外,窗棂吱呀作响。
谢菱忽地一顿。
她皱了皱眉,撑着身子爬起来,一个高大身影已经映在屏风上。
谢菱正要出声,那低低温醇的声音已从屏风后传来。
“是我。”
是岑冥翳。
谢菱放松了心神,她打了个哈欠,软软喊了声“三殿下。”从被窝里爬起来,披上外衣。
屋里炭火烧得足,一时倒也不冷,谢菱揽着自己的手臂,正要走到屏风外面去。
“菱菱,外面冷,就不要出来了。”岑冥翳忽然出声,阻住了她,声音里有一丝紧绷。
“听说你今日受了风寒,好些了么”
原是从十二公主那里得了信。
谢菱故意以抱怨口吻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不知为何,那引路的随从如此妄为,竟将我晾在冷风里。”
她刻意强调那个随从,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