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不过天。”
黎夺锦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
陆鸣焕让人套上板车,又准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带着阿镜出发。
因为要在外面耽搁几日,临出发前,陆鸣焕带着阿镜去买些东西。
他采买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平常之物,这小小的沅镇里,珍奇的、好玩的,全被他给买过了一个遍,当陆鸣焕出现在这些个斋啊楼啊里时,掌柜的都恨不得跑着出来迎接。
大早上的,他出现在这儿不稀奇,倒不如说,他不出现在这些个声色犬马的场所,才稀奇。
看见陆鸣焕套着个板车,有些相熟的人好奇问“陆小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去”
阿镜看了他一样。
陆鸣焕乌发高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转着手上的峨眉刀,漫不经心地道“入春了么,外边儿的人献了一批花,说是珍贵货色,我去拉来,放家里养。”
“哎哟,原来如此,果然是陆小将军,闲情雅致,闲情雅致呀”
阿镜垂下目光,不再看他。
陆鸣焕漫不经心地扭头,看见阿镜在马车里打磨着一块石头,便好奇地长腿一跃,迈过去看。
“这是做什么给我玩玩”
阿镜手一晃,没让他碰着,扭开头没跟他说话。
陆鸣焕嘴一撇,“嗤”了一声。
这个小猫崽子,是真的记仇,不过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吓唬了她一两回,强带着她去别的地方玩了一两回,结果如今过去这么久,她还是对他警惕有加,爱答不理。
说不怨愤,是骗人的,陆小将军何时被人,尤其是被女子,这样无视过。
但,他更加说不清楚,自己今日又为何非要将这坏脾气猫带出来,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或许有时候,这“罪”找着找着,也习惯了。
陆鸣焕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凑了过去。
“喂,好歹我们也认识两年了,难道,连个熟人也算不上你看到熟人,也不说话的”
阿镜终于停了手里的动作,瞥了他一眼。
“陆小爷”一道声音洪亮喊着,一个年轻男子从旁边的阁楼上跑下来,见到陆鸣焕,调侃道,“果然是你。方才我在楼上仿佛见着你尊驾,本来还不敢认,是江秋姑娘说,那就是陆小爷,我才下来看看。”
男子回头招呼了一声“江秋姑娘,你果然没说错,好眼力。”
江秋从楼梯上走下来,盈盈双目看着陆鸣焕,说道“我认陆小爷,从不会认错。”
陆鸣焕撇开了头,没接话,目光随意地落在了别处。
他们马车停的位置旁,有一家糕饼铺子,卖一种新奇玩意,叫肉松奶糕,说是用牛鱼鸡猪几种肉丝脱水制成,口感甜香,很是诱人。
透过马车窗口,可以看到阿镜捧着一块石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铺子,车上有黎夺锦交给她的东西,她执意要守着,不肯下来,即便是馋得眼睛里都溢出喜欢,也没有去买。
陆鸣焕看见她那个眼神,差点就想上前一步给她去买了,但最终还是摁住了自己的冲动。
干什么老是想凑上去,真是犯贱。
他拧过头,正巧听见江秋身边的男子在同江秋闲聊。
“江秋姑娘今日所用的香粉似乎与往日不同,是新品”
江秋目光落在陆鸣焕身上,没什么兴趣聊天,只敷衍应道“你又认不出来,问这些有什么用”
“哦那不如我跟江秋姑娘打个赌,若是我认出来了,如何”
陆鸣焕听到此处,抬眸,看向江秋两人“打赌我也来。猜什么,若是我猜出来了,我说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若是我没猜出来”
陆鸣焕眸光在一旁店铺上扫了一下,看似不经意道“我请你们吃肉松奶糕。”
江秋愣了愣,意外于陆鸣焕居然会主动搭话。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抿了抿唇,大胆道“那不若,就请陆小将军猜,我今日所用的口脂,是什么颜色。”
这道问题极简单,起码对于陆鸣焕来说,是绝对不难。
女子口脂色泽无非就是那么几种,陆鸣焕天天浸在女人堆里,喝醉酒笑闹起来时还曾经吃过新鲜的脂膏,不可能认不出颜色。
江秋就是故意输给他,想要讨好。
陆鸣焕瞥了一眼,懒懒开口“真朱。”
江秋面色一僵。
她怀疑,陆鸣焕根本就没仔细看自己的唇色。
她今日抹的,明明就是妃色,妃色与真朱差距千里,陆鸣焕怎可能认错。
江秋偷觑着陆鸣焕的脸色,生怕他觉得扫兴,刚要说这局不算,重头再来,江秋身旁的青年却已大笑起来“小陆爷,您也有马失前蹄的一日啊,这回是您答错了。快去买肉松奶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