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侍女上前把她推醒“喂,你怎的还懒在这儿,爷叫你去伺候。”
苏杳镜猛地睁眼,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侍女,琼鼻轻轻耸了耸,似是在辨识她的气味。
她方才的屋外还是艳阳漫天,怎么就忽然下起了雨。
这就是梦境里
看这侍女的穿着,应当是三四月。
苏杳镜看着眼前人。
她是黎夺锦的贴身侍女之一,婵玉。
认出了人,认出了时节,苏杳镜却还一时想不起来,现在是在哪个剧情点。
系统说,在梦境里会出现的情景都是黎夺锦的回忆,那对于苏杳镜来说,就是她经历过的剧情。
婵玉被她看着,心中一悸,没来由地膝窝处颤了颤。
世子爷前几日捡回来的这“流浪猫儿”,眼睛竟有这么亮的简直像什么未开化的野兽一般。
婵玉又伸出手,把帕子裹在指尖,推了苏杳镜一下。
推完,又迅速地收回,像是怕她身上的脏东西传到自己身上来。
“喂,你还不快去”
苏杳镜明白了。
旁人对她称“喂”,说明,她现在没有姓名。那么现在是她刚被捡回来的时间点,黎夺锦还没给她取名字。
苏杳镜明白过来,起身轻盈地走进雨中。
侍女这才捏着帕子,强自冷静了一番,撑着伞跟上去,盯着她的眼神极为复杂。
这是世子爷前几日行路途中,捡到的一个流。
她出现时,满头枯枝残叶,一身被大雨淋得通透,像是游魂一般。马车险些撞到她,她跪坐在地不吭声,旁边却响起一声惊凄的猫叫,在深夜林间,简直瘆人。
府里的人都说她看着就不祥,可偏偏世子爷把她带了回来。
身为世子爷身边的大丫鬟,婵玉只得担起照料她的责任。
府中人都不喜这流,婵玉自然也不喜,尤其是她还深深记得那晚的猫叫,总觉得这女子来路蹊跷。
再加上,这流子虽被殿下捡了回来,却没个归属,想是也不重视,殿下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
婵玉便将她安置在殿外凉榻上,权当守门的用,也不曾给她发过一枕一被。
几日过去,本以为殿下已彻底遗忘了此人,却没想到今日突然有了传召。
不过,看殿下传召时的样子,婵玉心中大约有了数。
婵玉嫌恶地看了眼前面兀自淋雨的背影,捏着鼻子追了上去,嘱咐道“等会儿你先在门外等着,对殿下行礼时只能称呼爷,我们不在京中,需谨慎些”
说着话时,婵玉手里的伞柄没想过往对方身上倾斜半分。
苏杳镜一整个儿地淋着雨,听见婵玉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便停下步子,歪着头瞧她。
苏杳镜那双眼睛大且明亮,清澈得一眼见底,婵玉自然也明晃晃地看出,她压根没有费心神听自己讲话。
婵玉内心叹息了一声。
“算了,跟你说多了,也没用。”
眼见着到了殿门口,婵玉将伞一收,先进去行礼。
等婵玉退了出来,苏杳镜才走进殿内。
大殿正中,黎夺锦坐在那里。
紫色衣袍蔓延在华贵座椅边缘,一旁的宁神香正静静燃烧,未燃尽的烟袅袅升起。
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剧情。苏杳镜明明知道后面会如何,却无法改变。只能顺着曾经发生过的轨迹进行。
苏杳镜跨过门槛,走进殿内,湿哒哒的裙摆和布鞋立刻在殿中石板上留下串串水印,走起路来还有啪嗒啪嗒的水声,即便很轻,但在寂静的殿内,仍然显得吵闹刺耳。
如今殿内没有其余人,殿门在苏杳镜身后关上,殿内充斥着一种肃杀诡异的氛围。
似是被女子走路的声音吵嚷到,殿上的男人低哑出声“鞋,脱了。”
苏杳镜一顿,遥遥看了眼殿上的人,乖乖弯下腰,将湿哒哒的布鞋脱去,赤脚踩在石板上。
石板墨黑冰凉,女子小巧雪白的足落在上面,极致的颜色反差,掠夺着人的视线和注意力。
她脚背上雪白无瑕的肌肤下方,隐隐游动着淡蓝的血管。
裙摆不安地在足踝上方晃动着,更衬出那双精致完美的玉足自带的脆弱美感。
殿上的男人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桌沿,目光灼烈地盯着那双赤足,随着她一步步走近,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而面前一无所知的小女子脚步依然轻盈,只是因为石板冰凉,忍不住停下来,脚心搭在另一只脚背上,俏皮而羞怯地摩挲了两下。
男人已到近前,双目染着猩红色泽,俊美昳丽的面容上,掺进了一丝复杂扭曲的兴奋。
苏杳镜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