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野心跳如鼓。
他本来只是想来此处,同谢深玄说几句话,可不知为什么,事情好像莫名其妙便朝着奇怪的方向去了。
而今谢深玄要留他在谢府过夜,甚至是小住数日,而今夜,他更是要睡在谢深玄的房内。
他并不奢望什么与谢深玄同榻而眠,今日谢深玄是头昏醉酒,才有如此离奇之举,可若是明日早上谢深玄清醒之后发现他二人睡在一块那只怕是要对他发火生气。
那场面他想想便头疼,他总觉得以谢深玄一贯以来的性子,大概会搬出几百条理由来,说此举太不君子,他怎么也不该如此。
于是诸野略有迟疑,扶着谢深玄刚走出几步,谢深玄忽而看了看他,又说“方才那酒”
诸野毫不犹豫拒绝,道“你不能喝酒。”
这才喝了几口,谢深玄就已经这样了,若是再喝上一些,先不说会发什么疯,至少今日夜中,谢深玄十有八九要犯胃病。
谢深玄的口齿仍旧还算清晰,他看着诸野,认真同诸野道“既是叙旧,当然要有美酒。”
诸野“”
诸野看了看那壶酒,方才谢深玄一挥手,将那酒壶给带倒了,里面的酒早已撒了一地,没剩下多少,他便将酒壶拿起来,假装自己听了谢深玄的话,道“好,要有美酒。”
谢深玄满意点了点头,道“你松手吧,我自己能走。”
诸野“”
这一条,诸野不可能照着谢深玄所说的办。
他看谢深玄走出几步便开始打晃,实在难抑心中担忧,便还是坚持扶着谢深玄,带谢深玄离了书房,大约看了看方向,而后便带着谢深玄往他的卧房走去。
他以往虽未来过谢府,可自谢深玄遇刺之后,他便对谢深玄多有关注,谢家的布局,他当然很清楚。
可他带人谢深玄往外不过走了几步,便一下撞见了谢家的下人,他正想唤人来帮忙,那人却惊讶看了他们一眼,匆匆行礼,甚至主动为两人避让,像是生怕打搅了他们一般。
诸野觉得有些不太对,可谢深玄扒着他,他只好先将谢深玄送到地方,谢深玄又拽着他的衣袖,非要扯着他坐下饮酒叙旧,自己再去拿了那酒壶,轻轻一摇,发现酒壶半空,不由蹙眉,道“怎么空了”
诸野趁机道“既是如此,还是早些休息”
谢深玄“无妨,我屋中还有一壶。”
诸野“”
诸野忍不住道“你是酒鬼吗”
“不是。”谢深玄出言反驳,却又极自然同他笑一笑,道,“可今日今日想做酒鬼。”
诸野“”
诸野看着谢深玄的笑,原先就有些微促的心好似跳得更快了一些,他实在难以拒绝,只好劝说“你不能再喝了。”
谢深玄不依不饶,道“叙旧之事”
诸野“并非总是要有酒。”
谢深玄“诸大人还未试过我家中这新酿的酒吧”
诸野“我”
谢深玄“那你一定要喝一些。”
诸野“”
诸野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再看向谢深玄,觉得那眼中虽有醉意,却并不严重,至多只像是微醺,而非真正的酒醉,而不知为何,谢深玄好像总希望他也醉一些,他不明白谢深玄为何要如此,甚至到此刻,他都开始有些怀疑,谢深玄到底是不是真的因酒而意识混沌,谢深玄如今所说的一切,到底是酒后胡言,还是还是酒壮人胆,他是借着这醉意,好将平日不敢说的话,一股脑都丢出来。
可诸野也只能沉默,他是真担心谢深玄喝多了酒要犯胃病,一时无可奈何,只能顺着谢深玄的话,道“我可以喝,可你不行。”
谢深玄“一点点。”
诸野“一点点也不行。”
谢深玄叹了口气,说“那我喝茶,这总可以吧”
诸野“”
诸野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心中那莫名的预感,好像变得更强烈了。
他顺着谢深玄的指引,的确从谢深玄屋中翻出了一壶酒,却总觉得,谢深玄好像在对他下套。
他先倒了一杯酒,看看谢深玄,正有些迟疑,谢深玄却忽而长叹了口气,道“你我难得有如此机会,你却连喝一口酒都要犹豫。”
诸野“”
诸野沉默片刻,将那酒一饮而尽。
谢深玄又说“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早听过与你我有关的传闻。”
诸野“传闻”
谢深玄说道“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我与你,也许有些什么。”
诸野“”
“我想他们说得也不错。”谢深玄低声说,“你我二人,都已到了这年岁,竟然还未成家,又总是忧思牵绊,一心系于他人,外人看来,当然会觉得有些奇怪。”
诸野“”
诸野垂下眼眸,看向自己手中的那杯酒。
那酒水映出屋中烛火,他沉默许久,再抬起眼,看一看面前的谢深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