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正年的心情看起来还算不错,甚至还乐呵呵劝说谢深玄,道“谢兄啊,这个人各有志嘛。”
谢深玄“”
洛志极“是的先生放心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谢深玄“”
谢深玄深深叹气。
伍正年招呼他们尝尝他带来的糕点小菜,谢深玄却没有胃口,他坐在一旁,想着究竟还有什么能够劝说洛志极的办法,一面将目光移往岸边,看向依旧停在岸边的画舫,与严家的花车。
他未曾看见皇上身影,可那画舫一侧已多了几名着官服的玄影卫,严家那两兄弟与那名下人齐刷刷站成一排,将背挺得笔直,一副战战兢兢做错事的模样,显然已经知道那包下画舫的京中“贵人”究竟是什么人了。
谢深玄的心情略好了一些,干脆开始在心中起草那两封骂人折子的内容,又回过目光,柳辞宇在教叶黛霜坊间新近流行妆容的画法,裴麟正与林蒲抢着最后一块糕点,而赵玉光缩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盘中的美食,咽下无数口水,竭力与自己的食欲对抗。
而在赵玉光身侧,陆停晖正在奋力吃饭,别人赏景,他没兴趣,别人游湖,他也没兴趣,今日他从头到尾都不曾将目光从食物上移开,仿佛在这世上,除了吃,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觉得快乐了。
好怪。
每一个学生性格都好怪。
谢深玄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小声让小宋去将他们带来的其余吃食都搬过来,裴麟自告奋勇要帮忙,又硬拽着赵玉光一块去了,说是赵玉光需要运动,这是个好机会。
剩下几人在此处等了一会儿,谢深玄忽而瞥见一名玄影卫正匆匆朝此处而来,他不由便又朝那边看了过去。
谢深玄不认识这名玄影卫,此人显然也不是来寻他的,可就算如此,那人在看见谢深玄时,头上还是猛地蹿出那句感慨,是玄影卫中所有人都会那么想的一致台词。
「是那个该死的谢深玄」
谢深玄“”
不是,这玄影卫到底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玄影卫内好像每一个人,都要在他的名字前加上“该死的”这三个字。
玄影卫绕至亭外,顿住脚步,同众人一揖,而后便看向诸野,显然是寻他们指挥使有事。
诸野匆匆起身,到外头同那玄影卫说了几句话,又重新绕回来,走到谢深玄身边,低声道“皇上来了。”
谢深玄立即抬眸,先朝那画舫瞥了一眼,再看向诸野,问“在画舫上”
诸野点头。
谢深玄“我们要过去吗”
“皇上让我过去一趟。”诸野说,“也许与严侍郎之事有关。”
谢深玄“”
很好,他刚刚搞的事,现在便有了结果,而皇上最不喜朝中官员擅作威福,严斯玉是犯了大忌,又正好撞在皇上面前,怕是免不了要受责罚了。
诸野又将声音压得更低,道“此事你莫要对外宣扬。”
谢深玄一愣“宣扬”
“你当时是在故意挑唆。”诸野说,“严斯玉很快就会回过神的。”
谢深玄反倒是对他眨了眨眼,装作自己什么都听不懂的模样,道“挑唆我何时挑唆了”
诸野“你”
“我说得又没有错。”谢深玄道,“我是真的想与你一道放风筝。”
诸野“”
诸野微微一顿,将他所有想说的话都一股脑咽了回去,更慌忙垂首,匆匆收回目光。
谢深玄又问“那我与伍正年”
诸野“皇上不想见你。”
谢深玄了然点头“他偷溜出宫,当然不想见我。”
诸野“我先过去了。”
谢深玄摆摆手“去吧去吧。”
诸野匆忙回身,带着那名玄影卫,急匆匆便离开了此处。
谢深玄本没有多想,可回过身时,却发觉伍正年笑吟吟看着他,见他看来,才颇为意味深长地冒出了一句话。
“看来今日天气太热。”伍正年暗示道,“诸大人怎么连耳尖都红了。”
谢深玄全然没有听出伍正年的话外之意,竟还跟着点了点头,说“诸野是有些怕热。”
伍正年“”
伍正年心情复杂。
他看了看身边闹得正欢的学生们,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坐到了谢深玄身边来,好奇询问“谢兄,我听闻你与诸大人少年相识,还是同乡”
谢深玄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同乡。”
伍正年又好奇问“是邻居,还是远亲”
“都不是。”谢深玄说,“他住在我家里。”
伍正年“哦”
伍正年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朝中早有传言,说诸野是流民出身,得了谢家举荐,这才进了长宁军。
这等低贱出身,在历代玄影卫指挥使中绝无仅有,却始终未得证实,谢家不会随意往外说,也没有人敢去问诸野,皇上虽知内情,可诸野是他心腹,他当然不会对